日子就这般平淡似水的过着,卫院判忙着承香殿,就又让崔御医来了,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人,李绩也越来越少的来后宫,传闻是正式在太常寺供职。
自承香殿传出了好消息,念锦因为邓场风之事,去给周淑妃请安也冷淡了下来,毕竟是白事,冲撞了反而惹了流言蜚语。等到周氏这胎稳定了,念锦才再次来到了承香殿。请安之时,木兰说周淑妃正是在更衣,邓美人先是见了章婕妤一人在此,便行了礼就依次坐下。
两人虽然不合,但是表面的体面还是要维持,更何况这些日子念锦与周淑妃生疏了几分,对章婕妤也不敢向先前那般狂妄。念锦随口道:“章婕妤真是有心的,便是连淑妃都没起的时候,就已经是到了这里请安来了。”
章婕妤却是笑道:“本婕妤这哪里是什么殷勤?不过是得了空就来与淑妃姐说说话解解闷罢了,也是比不得起妹妹每日贵人事忙,记得了才来瞧瞧淑妃姐姐。倒只能说比起妹妹来,这‘殷勤’二字倒也是受得起。”
“妹妹们有心便是好的,倒也不必这么在意谁来的早晚,谁来的多少的。”两人见是周淑妃从里殿出了来又是行礼,周淑妃忙让两人起来,三人依次坐了。周淑妃也是刚刚醒来之状,歪在贵妃椅上睡眼惺忪,道:“真是辛苦两位妹妹了,这么早便来了。”
章婕妤忙道:“姐姐说笑了,妹妹本是闲人一枚,能来是自然。只是像邓妹妹这样的事物繁忙之人也是来了,这才是有心的、这才是辛苦的。”
周淑妃跟章婕妤调笑道:“便你是个会耍嘴皮,只是不知邓妹妹来可是有何事?”
念锦见此便将胭脂盒拿了出来,恭敬道:“姐姐自有了身子以来,妹妹都是因为各种事抽不开身。当时所送给姐姐的贺礼,不过都是些寻常事物,又是哪里能配得上姐姐的?妹妹实是罪过,这几日便自己做了一盒胭脂,特来送与姐姐。”
木兰接过念锦的胭脂盒,又是送到了周淑妃手中。周淑妃打开盒子,马上就香气四溢,殿内有了香味却不觉刺鼻。周淑妃细细看了一下胭脂的成色也是上乘的,却也是极喜欢的就笑,带着几分惊奇道:“真是难为妹妹了,这样的好东西,竟是送与了我。”
念锦笑道:“姐姐客气了,这不过都是些普通的花,得来也是容易的,倒也没费什么心思。本是担心姐姐不喜欢嫌妹妹的礼轻了,如今看着姐姐喜欢,妹妹也是高兴的。”
章婕妤见了这样的好事物,也是有了想要之心,思忖着若是私下,念锦必是不会给的,不如现在趁着周淑妃的脸,便提了这个要求。章婕妤心里这般想的,也未有迟疑,就向念锦道:“这委实是个好东西,却不知妹妹可是还有?”
念锦却是朝着章婕妤福身笑道:“姐姐实是对不住了,因是要贺淑妃姐姐之喜,我便只做了一盒。虽说是再做一盒也不难,但如今花期已过,却是没了新鲜的花瓣。姐姐若是真想要,妹妹便明年在做了一盒,送与姐姐,还是要姐姐莫嫌妹妹的礼单薄才是。”
周淑妃对这胭脂盒倒很是喜欢的紧,笑道:“你原不知晓,这可是高句丽进贡来的,只怕这兴庆宫上上下下,也只有这么一盒。”
奚宫院的女医上前接过胭脂盒,是周淑妃先前提到过的李掌药。承香殿这里头可是万般小心,这里头可是有为害之物可没有哪个不识眼的往跟前送。念锦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如常的喝茶,说笑。
含凉殿里一片昏暗,见不得半丝光,没有了半个人。却见有一人缓慢前行,细看却是王德妃。她一个人往殿内走去,好像是有什么拉扯着,自己的寝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般湖南。王德妃走到床边,床上躺着一个人,瞧不出身形,看不清面容。王德妃倚着坐了下来,许是宫中的生活觉得累了,也没有去管床上人。
“姐姐近来可好?听闻最近新妇进宫,妹妹可是知道这里面有太后中意之人的,只怕姐姐的日子有时要不好过了吧。”
王德妃抓住床梁,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竟是已经殁了的马昭容。马昭容脸色苍白,舌头却比常人长了几分,留在外头三寸,说话却清清楚楚,如往昔一般。“姐姐真是健忘,妹妹这条命可是被你的白绫给索取了。现在妹妹也很是想念姐姐,特地来看看姐姐近来过得可好。妹妹可是想知道,如今这连周氏都有了身子,姐姐怎么还是肚皮平整?”
王德妃见了马昭容却依旧是坐在床沿,虽是心中满是恐惧,但未见脸色有何变化平静道:“妹妹说笑了,那三尺白绫可是你自己挂到脖子上的,盖棺定论的是妹妹畏罪自缢了,可是与本宫没有关系。”
“姐姐呀!我狠心的姐姐呀!我来不过是要规劝你一句,你杀了一个我,这王府可不知是有多少个像妹妹一般的人。不知这姐姐害得了我,可是害的了他人?”
王德妃依旧是神色淡定道:“南子一案,是你心中妒忌周淑妃,便想着毒杀她。却不巧这糕点被南子吃了,才有了后来的结果,妹妹可是不要乱说。”
忽地含凉殿变得灯火通明,却更显得马昭容脸色苍白,双眼突出,舌头却是泛绿,更让人惊悚,王德妃记得那是马昭容死之前的样子,她闭上眼睛,耳畔却想起了马昭容死之前的惨叫。只是这含凉殿的周围,却越发寂静。
“原来姐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