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浑身内里都流淌着一种玄妙的气体,我跑的很快,但我不累。我仿佛在风里,是风抱着我在飞奔。
我一路跑到海边。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进去。
我游了很久,游的很快,但我不累,仿佛在水里,是水抱着我在滑翔。
我游过暗礁,我一直向着东方游,那里是我来的方向。不,我不要向着东方游,我想去新的地方,见识全新的东西。所以我偏离了一些方向,向着东南方向,全力的游去。
游了不知多少时间,我忽然停了下来,因为我好像感觉到了一股危险在接近我,让我不由自主的转身狂游。
身后,一阵波涛声忽然呼啸而至,我不由一个侧身狂游,但回过头的我见到一张巨大的口向我吞来!
悲乎哀哉!
我要死了。我来到了一条不知什么巨鱼的肚子里。
一股滔天恶臭扑鼻而来!我刚想捂住鼻子,却抬手摸到了一滩黏糊糊的液体。
我看不清,鱼肚子里面并没有光。
没有光?我想起了我储物袋里有火折子。
储物袋?被b他们拿走了。
我要死了,死在鱼的肚子里。
“噗、咚”
一条滑溜溜的东西忽然砸在我的头上,掉在淹没了我半边身子的黏糊糊的液体中。开始我听到了它挣扎了几下,溅出了几滴液体在我脸上。之后不久,便没有了动静。那应该是鱼,我猜想。
我试着抬起脚走几步,但我的鞋子似乎已经被这黏糊糊的液体给化掉了,所以我一抬脚,我的光脚便感受到了一股温意。这液体是温热的。散发着恶臭,如腐烂的尸体一般,其中又似掺着些刺鼻的味道。
我的衣服也逐渐脱落在液体中。我全身被一股温热泡着。我伸着手摸在光滑的肉墙上前行着。
我不知道我在鱼肚子还能走到哪去,但我不愿就停在原地不动,我总是要动一动的。趁我还能动之时。
“扑通”一声,似又有哪条鱼被这条巨鱼吃到肚子来陪伴我了。
走了一会儿,我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还没有被融化掉?
我光溜着身体,忽然不走了。我在思想这个问题。
但我想不通,我想不通为什么我还没有被融化掉。这是好事吗?我还没有死。
但是在恶臭和黏糊糊的液体中泡着,但又不能死,这也看不到好处在哪里了。
黑暗笼罩着我的眼。
想不通,我便不想了。我又开始拔腿前行着。我想走到路的尽头看看。
我不时的踩到硬物,应该是什么鱼类的骨头吧。再加上肉墙的光滑使得我跌了好几跤,差点就淹死在这液体中了。好几次跌跤中,害我吃了不少口充满恶臭的液体,使得我的肚子有股要炸裂的痛感。
我要死了,但是我的脚依旧不停的从液体中拔起来,向前行进着。走了许久,我的腿终于从恶臭的液体中走了出来,走到没有液体的光滑的肉上。
我躺了一会儿,把沾在脸上的头发挽在了我的脑后。望着黑暗,让我想起了太极图中的那半黑色。
太极图中,黑色缠绕着白色不停的旋转着,轮回着,永无止境。我忽然伸着手,在虚空中画着圆,一个圆,两个圆,三个圆……
我感觉似乎有什么涌进我的身体中,让我的心愈来愈静,如大海一般,容纳百川。
这是一种如我在岛上的梧桐树下吸收树上和草上稀淡的气体相似的感觉,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在岛上,那些气体被我吸收时,我感觉身体很清凉,很舒服。但这里的气体让我感觉好燥热,让我愈发有股想爆炸的感觉。这爆炸又被小腹内的一股清凉之意给抚摸着,让我眼皮愈重,竟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高空中凭空存在着一块一立方左右的灰色石块。我趴在上面全身瑟瑟抖动,心里害怕极了。我内心只存有一个想法:我要到安全的大地上去。
摔下去肯定会痛死。肯定会很难看。恐惧感不断冲逼着我的心。当活着被恐惧占满的话,这是很悲哀的。我这么想。
一个彩色泡沫忽然被我看到,渐渐离我近来。
泡沫大约有两人高,里面有两个人。他们朝我笑。
我紧紧的抱着身下的石块,仰着头,眼睛睁的滚圆的看着眼前泡沫中的两个人,不可置信的心绪抵消了不少恐惧。
两人中的一人是个美仙女。大约活了二十多年。肤雪唇红,眸漆黑中透着亮,灵灵闪闪,让我无法直视。鼻尖颇尖翘,下巴温婉圆润。一头淡紫色长发挥洒至一袭浅绿色的宫装上。
另一个是个男性,我没有多看。应该也是活了二十多年。
我忽然听得一丝丝微弱的声响从泡沫里传出,似他们在说话。尔后,那美仙女果然说了话:“你出得哪门哪院哪派?”
这声音好听的我形容不出来。如波涛汹涌,冲逼我着我荡漾的心。我竟一时完全忘却了恐惧,心内贸然突出几分不恰时的涟漪出来。对着如此美仙女,谁都是要自惭形愧不少时间来整理心情的吧。
我抱着石头说不出话。
“哼!”
一声冷哼声在我混沌如浆糊的脑中忽然炸响。
我身下的石块竟有些不稳的抖动起来,怕的我啊声一叫。
“哼!”
那冷哼声又袭来。
石块已出了裂痕。我勉强抬眼扫了眼在我面前十丈外漂浮的彩色气泡,那个墨绿色身影的男子正在其中冷着脸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