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满嘴流油个个似饿鬼,好不容易酒足饭饱欲酣睡这却又策马奔腾向北方。换做看惯了繁华风月性喜把酒言欢的那帮子清流士子估计早就要破口骂娘,但这一路上唯有马蹄声清脆悠扬。
此生以身许国的那帮子粗狂兵甲别看平时一个个看谁都不顺眼,可要论起来他们打心里眼对那几人真心实意的尊敬。一是父母二将军三是家中老夫子。
过惯了目不识丁的苦日子,但凡自己有后那总得小心伺候着家里的教书先生,自己苦些累些不打紧但对自己孩子的教育那可半点马虎不得。说起来有些好笑,文雅fēng_liú皆士子的那帮子大儒平时没少被这帮子粗野汉子给搁在口里咀嚼,但唯独真心实意对自家老夫子尊敬的很,你说怪不怪?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一路狂飙八百里,眼中尽是风沙荒漠的梁山一行人总算可以下马歇脚。
塞北城,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镇来的合适。抬眼望去尽皆黄沙戈壁当中一座规模也就千余口人的四方城映入眼中。牵马走在不知历经几朝几代耗费巨资打造而成的土砖土瓦城楼中,为首的梁知恩颇为熟稔的跟着守门卫士打起招呼。
“卑职参见将军”城门前一手扶跨刀脸色蜡黄留有鼠须的中年瘦矮男子笑意浓浓。
“呀,今日是你当班?”
看清职守将领的模样,梁知恩脸色微微一怔随即满脸笑意,“你这个猴子,怕是我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你又犯下什么过错被大将军给抓到了吧?”
“呃,嘿嘿,将军今天回来这么高兴的一件事就别拿俺老孙开玩笑了”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颇为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趁着某人不注意上前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我擦,孙校尉俺刚才又没笑你,你至于咱一见面你就跟俺来这么大的见面礼嘛”平时在梁知恩面前还经常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黄茂森此刻见了眼前的这名男子,一张原本就有些不开心的脸此刻更加郁闷。
“哟,这不是黄副校尉嘛,哎呀,我刚才还以为我踹错了呢,渍渍”
听着蜡黄男子的调侃,黄茂森敢怒不敢言神色更加苦闷。没办法,谁让人家原本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想当初自己跟随将军回乾州老家临行之际可是把自己的上司给气的够呛,而且自己还经常隔三差五的托人给孙校尉说乾州这里的姑娘是多么多么水嫩,活是多好多好来刺激刺激,本以为过个两三年对方也就忘了,可谁曾想自己离开还不到半年就回来了,而最要命的是上个月自己才托人把孙校尉给急出火来,听说半夜谁家老母猪还叫了一夜。想想自己干的这些事,黄茂森真想在地下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呵呵,老孙,你俩的事等你得空了再说,我就不在这给你废话了,大将军在不在?”
“大将军今天一早就带人出去巡视去了,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怎么将军你有事?”
“嗨,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有个事情需要向大将军证实一下,不打紧,行了,你先在这里职守吧,用点心啊,我走了”
梁知恩哈哈一笑,牵着马走进城楼。
“嗨,你看我这什么记性,光顾着那事了也没来得及给你介绍下,黄茂森你和赵白先带着“霍公子”回咱们黑旗营,好生招待招待”
听闻梁知恩谕令,早就迫不及待想离开此地的黄茂森如闻天籁,还没来得及牵马自己就先逃之夭夭,留下目瞪口呆的赵白怔怔出神。
“黄茂森,我你仙人!”
等明白过来黄茂森又将清理马厩的事情留给了自己,赵白黑着原本就不怎么白净的脸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扯着霍致远本就不足遮衣蔽体的粗布麻衣缓缓前行,看着白净水嫩的皮肤爆露在外,沿旁贩卖的商贩一把捂住自家婆娘那双春惡光滚动的媚眼,口中还朝着俩眼无神的霍公子骂骂咧咧吐些口水。估计要不是碍于军爷在场,这帮子脑中明显就没什么谦虚谨慎礼仪仁德的贩夫走卒早就揭竿而起乱棍齐上!
笑看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赵白离去,梁知恩转头冲着梁山说道:“小山,这位是你孙福海孙叔,官居正六品昭武校尉,一路跟咱来的黄茂森和赵老黑也是正六品昭武校尉,只不过是居于副职”
“小侄梁山,见过孙叔”
“哎哎,不敢当,不敢当”孙福海满脸笑意赶紧上前扶住梁山,转脸看着梁知恩疑惑道:“将军,这,这位是,大老爷的公子吧?”
看到梁知恩点头默认,早已年过不惑的孙福海顿时老泪纵横,整个人更是浑身颤巍巍的当着周围街坊投来的诧异眼光直接跪在了梁山面前,口中高声呼道:
“黑旗营老卒孙福海见过大公子!”
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让梁山脑子有些短路,等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孙福海依旧还浑身颤抖的在地下跪着。
“孙,孙叔,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啊,小叔,这……”几次托举孙福海都执意不起,满脸不知所措的梁山只好求助于梁知恩。
“唉,老孙,你就起来吧,堂堂一个朝廷亲授的正六品武将当众跪拜一个身无寸功的白丁本就有些骇俗,而这里又是塞北关这事要是被有心人拿捏去,对你来说恐怕又是一场麻烦”
“谁敢!”跪地不起的孙福海脸上陡然变得狰狞起来,并且身上隐隐还有煞气翻腾,这一刻朝着这里投来异样神色的贩夫走卒立刻移开目光,整个街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