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宁晚书的相识,玉栖万子游与他成了朋友,尤其是万子游,见到宁晚书后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本想在平戎多留两日,只是眼看快到黄炎帝寿辰,他二人不得不急忙上路往回赶了。
三人约好,以后定要再找机会,一起“把酒言欢”,万子游向宁晚书打着保票:“到了那个时候,这小子再长大些,皇兄自然不会再阻止他喝酒了。
宁晚书深深看了一眼玉栖,并没有将自己怀疑她是女扮男装的事情说出来。
告别宁晚书,踏上了回程的路,玉栖坐在马车里扒着窗户向外望,秋风瑟瑟,阵阵凉意。路两旁树上的叶子都掉得差不多了,比起玄京更甚是翠屏山,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凋零的场景,也不知是因为刚和新结识的朋友分别,亦或是什么别的原因,看着看着,玉栖竟开始莫名感伤起来。
万子游则靠在一旁呼呼大睡,反正有人驾车,也不愁赶不回去。
忽然,玉栖在不远处一棵叶子都掉秃了的树上,看到一个白白的东西挂在枝头,随风荡啊荡啊,像是在和自己招手一般,还隐隐发出“嗡嗡~嗡嗡~”的声音,真是好生突兀。
叫停了马车,走近前一看,原来是个纸鸢。玉栖好奇,飞身上树将它取了下来。
拿在手中时才发现,这个纸鸢要比一般纸鸢小很多,但是做工却格外轻巧别致,通体素白的纸面上,只有一侧的翅膀上被人画了几笔。
只是,看着那个翅膀上的图,玉栖眉头拧成麻花状,“这画得也,太难看了吧。简直就是浪费啊~”
“切~一看就是谁做的残次品,画到一半画坏了就给扔了,你捡这个干吗?”万子游本在车里闭目养神,见玉栖神秘兮兮地似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就也跟着过来瞧瞧,结果却就是个别人做废了的纸鸢,真是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玉栖又将这个纸鸢前后来来回回检查了许久,说道:“也不算做坏了吧,骨架什么的都是好好的,就是画得丑了点而已。”
“这还不叫做坏了啊?纸鸢做那么好有用么?我随便掰两根树条糊张纸都能飞起来。纸鸢的重点就在画上面,那可是它的灵魂!”万子游翻着白眼说道。
这次玉栖倒是没反驳,的确,纸鸢做起来容易但画起来很难,因为通过上面的画,才能表现出制作者想要传达的感情,想要活灵活现地将神韵表达出来,真不是一般人草草几笔就可以的,因此人们对纸鸢上的画也极为看重。
玉栖记得,自己似乎第一次画画就是画在二哥给自己做的纸鸢上面,因为画的太丑,还被润润嘲笑,死活不愿意和自己出去放飞它。
后来自己气不过,将那只纸鸢挂在了床头,日日一睁眼便能把自己恶心到。
自此以后,自己没事就开始练习画画,有笔有纸时就画得仔细些;有笔没纸时就见着什么都会画上两笔,什么在桌子上画盘菜啊,在墙壁上画个洞啊,在润润的床铺画条虫啊,在大哥的脸上画个王八啊,落月谷里上上下下,但凡自己看到的东西无一不落,管它像不像呢,先画上再说;没笔没纸时,自己已经可以在翠屏山上抓着小木棍,满山乱跑了......
想来,那时自己的画工应该就和画这支纸鸢之人一样吧,不知这又是位怎样调皮捣蛋的孩子呢?想到这里,玉栖笑出了声。
万子游站在一旁看着玉栖自己在那里傻笑莫名其妙,说道:“你还拿着它干嘛,扔了得了,我们还要赶路,要傻乐回车上乐去。”
玉栖的思绪被万子游拉了回来,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纸鸢,虽说画面是纸鸢灵魂的一种体现,那也只是针对一般的纸鸢,但像自己手中这样灵巧精美的,自己可是第一次见到,就连在书中也不曾看到过。
制作之人在这支纸鸢头部嵌入了一枚小哨,想来刚才的声音就是通过它发出来的;纸鸢双翼处也被多加了几个微小的构件,轻轻拉动它的翅膀,竟然还可以像真的小鸟一般将翅膀收起来。
玉栖越看越喜欢,自言自语说道:“又会叫翅膀又伸缩自如的纸鸢,我以前都没见过呢~这么好玩的东西,丢了就太可惜了。好在这纸鸢才画了一半,还有办法弥补,我回去后定要好好挽回它的’生命’,才不枉费它飘在风中良久对我的召唤。”
万子游听玉栖这么一说,也好奇地伸手将纸鸢拿在手中把玩了两下,的确挺精美的。只是,当再次将它的翅膀打开,看到了上面的画后,瞬间没了半丝兴趣,将纸鸢丢给了玉栖,自己摆了摆手先行回了马车。
接下来的几日,没事的时候,玉栖就会将纸鸢拿出来摆弄,思考着“拯救”它的办法。加之前些日子将那个香囊让给宁晚书后,自己再没有挑到心仪的礼物,心想着不如把这个纸鸢送给莲花花?她相信经过自己一番装扮后的礼物,莲花花一定会喜欢的。
万子游见玉栖整日里只顾着盯着那纸鸢出神,都顾不得和自己聊天了,好生没意思,只得蒙着头在车里睡大觉。
这日,玉栖和万子游终于踏着黄昏的暮光回到了玄京城。
万子游觉得这几日路上,自己除了吃就是睡,连马都没骑,疲懒的真快成包子了,左右转身看着,觉得似乎胖了不少:完了,三日后,这样的自己如何才能fēng_liú倜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去给父皇贺寿?想着想着,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因此,才刚一进城,万子游便和玉栖告辞,飞身出去不知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