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里林木茂盛,泥泞道路十分难行,张舒敏脚步跑的飞快,眨眼不见了影踪。
周天大概猜测尖叫方向,走过菜园,跳上一条小坡路,眼前出现了另外一片嫩绿田野。
小坡路地面能隐约看到几个漆黑小洞,可能是老鼠凿的,也有可能是危险的蛇洞。大人一般会告诫小孩不要靠近洞口,吓唬说里面有吃人的蛇精。其实只要不伸手进去,一般没多大危险。
人怕蛇,蛇也怕人。人吃蛇能填饱,蛇要人不仅要浪费毒液,偌大的躯体只能看不能入口,有个屁用?
小坡路两边各有一条一米长的水渠,水很浅,偶尔能见到几条草鱼游过,如果在早些时候去稻田里摸索,能在茂密的水草中找寻到它们的身影。
站在坡道上,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在炎热的夏季是不可多得的爽快。周天顾不得享受,早已发现不远处的水渠旁围聚几个小孩,个子最高的,正是张舒敏。
周天当即跑了过去。
两男一女,都是村里的小孩,年龄介乎在六到八岁之间,性子很野,调皮捣蛋尽折腾。
“小天哥哥,快来帮忙,小糊涂被蛇给咬了。”张舒敏流出眼泪,哽咽着大喊。
几人中间,一个小女孩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泣,卷起的裤脚能清楚看到左脚踝上两个鲜红的小点。三个小孩都赤脚,地上有水迹,看样子他们刚才在水渠里玩。一旁的两个小男孩已经吓得不敢说话,身体微微颤抖,眼神里带着茫然和恐惧,愣愣的看着跑过来的周天。
纵身跳过水渠,拉开几人,周天蹲到小糊涂身前,小心的查看腿上伤势。
一般无毒的蛇咬到人后,会有一排牙痕,而毒蛇则是留下两到四个毒牙。现在看来,小糊涂肯定是被毒蛇所咬伤。
周天从听到声音到赶来,前后所花不过一分钟时间,可是小糊涂腿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凝固成了血块形状,再过一两分钟,伤口四周会发紫发青,继而遍布全身。众所周知,蛇毒具有麻痹神经的致命效果,中毒者轻则留下永久伤疤,重则是毒素蔓延至全身,皮肤浮肿发紫,最后休克或心脏衰竭而死。
能够活下来,留下伤疤也没什么,就怕中毒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结果是,要么截肢,要么等死。
“你快去村里喊人过来,不要愣着,快跑过去。”来不及安慰他们,周天指着其中一个小男孩,嘶吼着说道。
不理疯跑的小男孩,他脱下短袖塞入小糊涂嘴里,又从裤袋里拿出小刀,在水里清洗了一下。小刀是折叠的,只有尾指长短,是农民平时在菜园割菜用的,因此磨得非常锋利,正好在今天派上用场。
膝盖压住她的脚掌,稍微把她的小腿斜放,用手掏过清水清洗干净伤口,然后深吸一气,弯下身子,手稳心稳的盯着伤口,在三人惊奇的注视之下,分别在两个毒牙上快速的划了一个十字星。
“嗯~”
一声闷哼,小糊涂痛的冒出冷汗。
张舒敏不明白小天哥哥在做些什么,可她知道小天哥哥是在救人,是用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方法,熟练而老到,让人眼花缭乱。
可她终究是放不下心来,担心因为小糊涂的事情而连累到小天哥哥。
“小天哥哥……不如……我们还是等大人来吧?”
等了有十几秒,周天的眉头渐渐皱起,仿佛没有听见小敏的话,沉声自语道:“这是蝮蛇的蛇毒?毒素果然厉害,眨眼间流出来的血又凝固。果然,只能用嘴吸出来了。”
说完,周天再次帮小糊涂清洗干净伤口,自己又在水渠里吸了几口清水清洁口腔,抬起头温柔的笑着说道:“小糊涂,你知道小天哥哥是在帮你,所以你一定要忍住,如果太痛的话,就叫出来。”
“嗯。”小糊涂脸色有些发白,可她仍然坚定的点头。
周天又回过头对着小敏说道:“小敏,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一个人的性命,比起日后的麻烦,更加的重要。”
“我知道了,小天哥哥。”哭了,张舒敏被小天哥哥的一席话给感动的哭了,没有人不希望在最无助的时候得到别人的帮忙,也没有人在最缭乱的时候会拒绝一句安慰的话语。
小天哥哥已经不再是以前贪玩的小屁孩,他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比自己更加的成熟和可靠。张舒敏眼睛闪烁着晶光,她在心里默念:“不管小天哥哥以后遇到哪些麻烦,我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时光如同书中历史,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即便是多少年以后,闭上眼睛轻轻翻阅,一切,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和悠久。
“对了小敏,你去摘些天南星、半边莲、七叶一枝花或者九头狮子草来,鬼针草也行。”周天想去采摘能够解蛇毒的中草药来,可是他分身乏术,只好吩咐小敏道。
当他低头的时候,发现身后人影未曾动弹,不由得回头看去,竟看到小敏脸上露出了茫然。
“你不会是不认识这些解蛇毒的草药吧?”周天表情很是惊讶,因为他看到了小敏红着眼点头。
“……”沉默,一旁的张舒敏觉得自己很没用,在小天哥哥最需要帮手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不懂。
而周天却是讶然,因为他搜索一番脑海中融合过的记忆,竟然真的没有任何中医的片段,哪怕是别人口中,都没有听说过。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急于寻找解毒草药,周天低头先将小糊涂腿中的毒给吸出来,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