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楚滢笃定的眼神，笑笑道：“是。爱上她了。”
楚滢愣神地看着他。
江远沉吟道：“别让她知道。”
“为什么呢？”楚滢微微抿唇，略微想了想，仍旧是无法控制心中的疑惑，追问道，“感觉这不像你。”
江远宽容地笑了笑，“我什么样？”
“很骄傲，”楚滢也忍不住笑起来，“感觉很骄傲啊，就像当初，分明是你的错，你隐瞒婚姻在先，可是你不能容许我发脾气任性。”
“你那是任性？”江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楚滢羞窘得红了脸，低声道：“是挺不可理喻的，不过无论怎么说，感觉你还是挺骄傲的，怎么会是思琪呢，她都结婚了。”
“是，结婚了。”江远莫名其妙地说了四个字。
心里微微叹息，他看着眼前眉眼柔和的楚滢，也有点情绪复杂。
如果当初的楚滢是现在这样，他应当不至于对她生出丝毫心思，可这样的楚滢其实气质越发接近程思琪了，他偏生能爱上她。
所以，有时候关于为什么这样的问题，理智如他，也无法回答。
无论是当初的楚滢，还是现在的楚滢，都无意识地将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私下里说话也经常直接称呼为“你。”
程思琪却不一样。
她永远是谦卑恭顺的“您”，永远是客气礼貌的“江教授”，永远将他放在一个略微高一些的位置上，尊敬爱戴。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优越于旁的人，可也仅此而已。
终归和爱情无关。
“她和表哥关系很好的，他们……”楚滢显然不知道怎么说更委婉合适一些，语调迟疑。
“我知道。”江远打断她，微微笑道，“我先过去了。”
“嗯。”楚滢目送他离开，转身进门。
她坐了没几分钟，程思琪被闹钟吵到，打着哈欠醒来。
一垂眸，看到身上的男士西装。
“应该是江教授的，我看它在沙发上搭着，就给你盖身上了。”楚滢笑着发问道，“你怎么样？还晕吗？吃袋梅肉。”
“哪来的？”程思琪伸手接过，拆着包装袋问了一句。
“玉瑛给的。”楚滢提醒道，“就出演女三号那女生，楚玉瑛。”
“哦。”程思琪鼓着腮帮子应了一声。
看着她，楚滢忍不住扑哧笑道：“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吗？我觉得你现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看着像个软包子。”
程思琪挑眉睨了她一眼。
楚滢更乐了，“你自己照镜子都没发现吗？你脸蛋圆了些，倒像个中学生了，有点婴儿肥，看上去软乎乎的。”
“胖了？”程思琪大惊失色。
“怎么说呢？”楚滢审视着她，“胖倒不胖，就觉得……”
她有点很难形容，眼下这样的程思琪和她最开始在学校里认识的那个不一样，爽朗大方的气质变了点，整个人倒像个被甜食宠着的孩子似的，乖巧娇憨，还有点软乎乎的，就像包子。
很奇怪，分明是当妈的人了，却好像越变越小，身上有些小女孩般令人心疼的特质，很让人愿意照顾呵护。
被表哥宠得太久了？
楚滢胡乱想着，笑着摇摇头，拉起她就往举行开机仪式的方向去。
程思琪却一直记着她的话，举行开机仪式时也有点抑郁，当天夜里都控制了饮食，没怎么吃东西。
睡觉前在镜子里看了看，发现自己好像当真长胖了一些，简直欲哭无泪，也没了再吃吃家乡美食的心思，第三天就和绯川逸一起回了京城。
到家里正是吃晚饭时间。
简单洗漱完，坐到餐桌边，看着一桌子荤素搭配的营养晚餐，硬是忍着没动筷子。
家里人多，吃饭一向热闹，她这么安静看上去就挺奇怪了。
宋望看着她一筷子都没动，一直拿着小碗喂边上的三个小家伙，忍不住蹙眉道：“他们吃饭前都喝过奶粉了，别管他们，吃你的饭。”
宋家三兄弟饭量很好，长得快，每次在饭桌上最活跃，就连最懒惰的佑予也不例外。
没办法，只能每天吃饭前统一喂点奶粉，然后让三个人一顺溜坐在婴儿椅上，看着一众人吃饭。
三个小家伙自然不乐意，一开始对着饭桌喷口水，时间长了，大抵发现自己也要吃一点，停了恶习。
程思琪将小勺子碎烂的鱼肉粥喂给佑安，扁嘴道：“我最近长胖了，晚上得少吃点，减肥。”
“你减肥？”宋望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一本正经道，“哪里胖了？好端端抽什么风，乖乖吃饭。”
话音落地，给她夹了一块小鸡腿。
“哪里都胖了！”程思琪鼓着腮帮子瞪他一眼，“你看我这脸，长了好多肉，肉嘟嘟的。”
“脸上不长肉多难看！”宋望拧了拧她脸蛋，好气又好笑，“我看你这样就很好，一点都不胖！”
话音落地，朝着手边的予安道：“妈妈胖吗？”
“胖！”予安挥着小拳头，兴奋地逮了一个字。
“嘿。”宋望伸手在他额头拍了下，“不胖，跟着爸爸学，不……”
“噗……噗……”宋予安口水喷他一脸。
“小兔崽子！”宋望接过边上程瑜递的纸巾擦了一把脸，眼看程思琪扁着嘴，更抑郁了，目光落在中间宋佑予耷拉的眼皮上。
眼看着都梦周公去了，问他也白问。
宋望直接看向一贯活跃的宋佑安，继续教道：“妈妈……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