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撒凭借优于常人的听力,自然是能听到那些乞丐的低语。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且不说雷叔骗他与否。光是姬晨的事情就让他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逐渐弥漫,也不知是为何,无意识之中冷汗逐渐浸没了莫撒的后背。一种风吹过,后背传来的刺骨寒意将他拉回现实。
“莫撒哥,没事吧?”可儿紧张的问道。就在刚才她发现莫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的渗出些许汗水。
看着可儿紧张的神色,莫撒心中一暖,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发现我们刚才好像被骗了。”
可儿嘟着嘴埋怨道:“这个世上坏人好多呢。其实刚才可儿也觉得怪怪的。”她顿了一下,将莫撒的手握在手里,“没事的,莫撒哥,下次肯定就不会被骗了。”
为了转移可儿的注意力,他也就随着话接下去了,“嗯,那现在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就先回去找秦觉大哥吧。”
可儿应了一声,于是二人将那快破木牌扔在地上后离开了这里。
二人离开这里后,莫撒也完全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所幸可儿也没把注意力放在莫撒身上。她一路都在诅咒着那个骗了他们七文钱的乞丐。
“九大世家”、“姬晨隐瞒行踪南下”、“武极尊明帝的暴虐”、“一年前原家北逃”、“皇甫家力压姬家”这些东西如同破碎的镜子,莫撒隐隐觉得这些事之间总是有种必然的联系。但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他根本猜不到。这就如同盲人摸象,他目前为止只看到的事情的一部分,只有进一步的了解他才能让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就在莫撒把那块牌子挂上胸口的那一刻,他就引起了姬家的注意。
姬玉听着手下的报告,沉默了片刻。
突然他站了起来,暴喝道:“姬家是只有我一个人了么?是不是所有事都要我决定?要不要哪天隔壁张三丢了三文钱,对面李四媳妇跟人跑了我都要去了解下。”
向他汇报的是姬府的大管家,他已年过古稀。姬玉母亲身子骨很差,所以在姬玉出生没多久就是交由这位管家照顾,姬玉对他也是百般信赖与尊敬。
他早在弱冠之年就进了姬府做活,从一开始的普普通通的家仆到一个九大世家之一姬家的总管家,他的人生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一个传奇。他对这个世家的感情媲美所有姬姓之人,他也为之付诸了一切,所以就在他当上总管家之后就被族长赐姓姬。
姬元,是他如今的姓名。
元老一擦额前的冷汗,对姬玉劝道:“公子,这也是族长信任你。交予旁人他可不放心。”
“哦?是吗。”姬玉发出一声冷笑,“那要不他几时行房事,几时入厕,房事行的如何,出恭是干是稀也让我了解一二。”
元老一惊,“公子,慎言,慎言啊。”他又四下一望,确定没有人之后他低语道:“此话在老仆面前提及一二便罢,若被人抓住把柄,落下口实可不好。”
“呵,如今姬家谁敢抓我的口实。那些曾经敢抓我口实的人现……”他没有往下说下去,元老略带责备的眼神打断了他的后话。
之前就说过,姬玉从小就是交由这个家仆带大,那个时候他可不是什么总管家。至于姬玉的出身暂且不谈,先说现在。总而言之一句话,对于元老,姬玉是非常尊敬和爱戴的,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以说亦师亦友亦父亦兄。
看到元老这表情,姬玉用拇指和中指按着额头,无奈地说道:“那便把他们请来我看看。”
元老听命,微躬身子准备退下去。
姬玉好像又想起什么,提醒道:“别走正门。”
“自然。”元老躬身应道。
就在元老退出去后,姬玉看着空唠唠的大厅自言自语道:“来自及云城之外的人么?”
其实就算姬元不劝他,他也会将莫撒两人“请”进来。之前所言不过是他对近日骤增的工作发句恼骚。
话说回来,莫撒还在纠结脑中不断飞舞的各种思绪,而可儿也是心不在焉。现在看来,那七文钱对她来说也不是小事,只听见她还不时还低语着:“两碗粥,还可以加半个饼……”
两人都心不在焉,还同时以为对方在带路,这一来一回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迷路了。可悲的是这两人还没发现自己迷路了。两人也没察觉身边的路人越来越少,所走的路越来越偏。
终于,当他们走进一个人迹罕至的巷子中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我家少爷,请两位去府上一叙。”
莫撒一惊,他脑子中正想着霞儿口中那个神通广大的姬玉,所以也就下意识问道:“姬玉?”
“正是。”声音中透出一丝惊讶,而声音的来源也显露出身形。来人须发皆白,身上却着一身劲服,咋一看,端的是宝刀未老。此人正是姬家的总管家,姬元。
莫撒见来人是姬府之人心中生出一丝警惕,也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充满神秘感的世家开始抱有些许忌惮。他想等自己理好思绪再去见那个姬玉,于是也就婉言道:“我和舍妹今天刚到及云城,等我们休息整理一下,改日一定去登门拜访。”
可儿心中却是有种奇怪,一路之上莫撒的目标可谓是非常明确,他不只一次表露出迫切地想见到姬玉的想法。现在人家派人请你去,你却拒绝了。
不过如今她什么事也就应着莫撒,莫撒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