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明明手有疾,却仍然可以自如进出于天牢,甚至还放倒诸多的羽林卫?
为什么对于宫廷里发生的事情,他可以这么快的得到消息,探知她的下落?
……
诸多的疑问深藏在心底,埋了很多年,盈辛都不曾开口问过。
只是,就在那一刻,她忽然间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似的,她告诉自己,如果老天有眼,这一次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劫难,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些曾经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的人。
绝对不会!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不知是何时的事了。
几只大胆老鼠凑近,它们tiǎn_shǔn她伤口处的血污,几个啮咬,痛觉传进盈辛心底。
强张开眼睛,盈辛这才发现,她的双手被吊在了半空中,而周身的疼痛令她感觉自己是一个会在阳光中融化的鬼魂。
天牢之内,忽然间灯火通明,以致于她已习惯黑暗的眼眸很久都不能视物。
然后,从某一个角落传来低声的咳嗽。
那一声略显熟悉的清冷的咳嗽声,令盈辛虚软的双膝几乎不能再支持住自己的身体。
待她终于将一切看得清晰时,她看见了身着暗金色凤服的周皇后。
有那么一瞬间,盈辛忽然觉得,死亡的感觉在一点一点地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她在踏上雀羽金辇的同时,原来也是踏上了另外一条不归路。
“你是不是很惊讶,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是本宫,而不是皇上啊?”那有些得意的声音,近在咫尺。
盈辛抬起头来,缓缓望向叫嚣愤然的周皇后,看见她原本清秀的脸上笑开了花,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并不好看,反而只觉生生地骇人。
干涩的喉头令她无法开口,而她本来也没有要开口的打算,所以望了周皇后一眼之后,又缓缓地将头低下去了。
“怎么,不说话?你以为不回答皇后娘娘的话,就没事了吗?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周皇后身旁一个穿浅黄色衣裳的宫女,眼见着盈辛不说话,只认为她是不将自己的主子放在眼里,上前两步抓住了她的头发,凶相毕露地威胁。
盈辛被她抓着头发,只觉得头皮发麻,不得不又仰起头来。
仰起头来,看清了抓自己头发的宫女到底是什么模样,盈辛的嘴角却是泛起了笑。
她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目光里没有半点的退让与害怕,只看得那宫女心里莫名地胆颤,连说话也一下子就变得不利索了起来:“你,你……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本来用力扯住盈辛头发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开来,那宫女被盈辛的冷冽吓得退后了几步,又躲到了边上去。
周皇后凤眉一挑,满面含怒,朝着那宫女叱道:“怕什么?!还怕她能吃了你不成?!没用的东西!”
转过头来,看着盈辛,又是颇为意味深长地一笑,只问道:“你该是好奇,为什么被本宫打入天牢两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救你吧?”
盈辛一怔:“两天?!”
自从入了天牢以来,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而这天牢里也是四面高墙围得密不透风,所以一连过了两天,她竟也还不知道。
除了饥饿和口渴,其他的,她倒是还真没注意到的。
周皇后瞧着她微微闪神的表情,扯唇道:“怎么,连自己在这天牢里待了多久都不知道了吗?”
略显秀气的眼眸望四周一扫,复而又冷笑:“也是,这地方一年四季不见阳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你不知道时辰也没错。”
这时候,一旁一直站着的几个狱卒中,有一人走了出来,在周皇后跟前颔首道:“启禀皇后娘娘,奴才们按照娘娘的要求,打从她进来后就没给过食物和水,没有娘娘的吩咐,也不敢动刑,现在娘娘来了,还望娘娘明示,奴才们要怎么处置她?”
“处置她?!”周皇后闻言越发地笑起,瞅着那狱卒,声音罕见地阴冷:“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她……”狱卒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周皇后也未马上开口说话,只脸上挂着笑,缓缓轻移莲步,走至了盈辛面前。
伸出手,刻意地勾住盈辛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周皇后这才笑道:“她的来头可不小呐!她是邶莫首富沈家的三小姐,是薛丞相的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是如今皇上钦定的辛妃呢!”
居高临下地睨着盈辛,周皇后脸上犹挂着笑意,转过头来,又问那狱卒:“你说,你想要怎么处置她?!”
那狱卒被她说出的这几个身份吓得不轻,立即跪倒在地,只求饶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奴才不知道她就是薛相夫人!也不知道她就是新晋的辛妃娘娘,奴才失言,奴才该死,皇后娘娘恕罪啊……”
他这么一求饶,立时一旁的其他几个狱卒便也都跪了下来,个个都是一脸惊恐。
周皇后冷眼一扫跪倒的众人,然后又瞅着身前说话的那狱卒,皱眉道:“你怕什么?本宫有说要罚你了吗?你照本宫的吩咐行事,本宫奖你还来不及呢。”
“娘娘……”
“听着,现在本宫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去办。办好了,本宫自然有赏。”周皇后嘴角泛起一抹阴狠的笑意,缓缓地道。
那些个狱卒听她这么一说,立即异口同声道:“奴才们但凭娘娘差遣。”
“好,很好!”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