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终究平凡,即便绚烂一时,也将归于平淡。
别人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吗?
不,她其实什么都明白,明白东王为何对她好,明白那些话里的真真假假,只是有时候即便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是个诱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跳了。
只是东王怕是要失望了,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
凤倾歌没告诉她任何事,只告诉她怎么做?只是她隐约明白,他似乎在阻止什么秘密被揭开。
是苏家的灭门一案吗?
这其中似乎有太多的疑惑?
只是那不是她的事,她无力再去想什么。
又或者他只是在保护她,保护那个他在乎的女人。
笑得久了,终究还是觉得泪了,她起身,朝夙沙曜的潜龙殿而去,也不顾身后宫女的呼唤。
是的,她差点忘了,她现在可是最受宠的妃子,只是很快就不是了。
一切都结束吧。
活着太累,还不如解脱了。
凤倾歌,给过她快乐,却也是她痛苦的根源。
如果她没认识他,她或许到头都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只是他却给了,又收回了。
如果没认识他,她也不会遇到夙沙曜,如果没遇到,她便不会承受第二次伤害。
所以还是他。
在宫中五年,从来就没忘记过他,可是夙沙曜偏偏在那时候那般刻意地宠她。
她太累了,所以即便是假的也好,至少曾经绚烂。
于是接受,于是装着一脸的幸福。
虽不至于泥足深陷,却还是爱上了。
所以她决定了,给自己解脱,却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杀了夙沙曜吗?
好,她杀。
或许能有他相伴黄泉也不错。
思绪迷离之间,她已然到了潜龙殿,唇角微微上扬,她快步地走了进去。
紫色的帘帐随风而舞,只是她的眼神却停驻在了另一抹紫色之上,那是一个男人,一个骄傲而自信的男人。
笑,那是属于苏云溪该有的微笑,她娇媚而语,“王上。”
夙沙曜抬首望向了她,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人已然走近了她,“云溪,这么晚了……”
他话还未说完,一个妖娆的身影便扑向了他,“王上,今晚陪云溪可好?”
那眸中不知是刻意的伪装,还是真情的流露,那般的楚楚可怜,令人不忍心拒绝。
“好。”夙沙曜颔首。
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还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于是,手拥起了窈窕佳人,一路往内室而去。
紫色的床榻上,他挑起了她的衣衫,缓缓剥落,她勾住了他的脖颈,眉眼如丝。
此刻,不管是什么,是真也好,是假也罢,那份属于天地之间最原始的情欲却始终都假不了,暧昧灌了一室,男和女的纠缠,永远无法用言语来道明。
唇,是火热的。
手,亦是火热的。
她的热情燃起了他的激情,他的火热唤起了她的魅惑,缠绵缱绻,就好似一种永远都不知疲倦的游戏,你追我逐……
她在颤抖,她的心亦在颤抖,手缓缓地伸向了发髻的簪子,那里面暗藏着一把刀。
都说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最没有防备,所以她才选择了此刻。
只是当他把簪子插向他胸膛的时候,手却被一把擒住,一双凌厉的眼猛然攫住了她,那里面是愤怒,亦是嘲笑。
“等不住了吗?或许我早该杀了你。”夙沙曜冷漠地说道,“就在凤倾歌死的时候就马上解决你。要不是念在你是流景的姐姐,我才不会姑息你到现在。”
苏瑾笑了,一刹那之间竟绚烂无限,“杀了我吧,我本不是苏云溪。”
“你是谁?”夙沙曜打落了她手中的发簪,冷眼而问。
苏瑾依然笑着,“你知道不是吗?曜。”
“你没资格唤我的名字。”他起身,一把拉起了她,“是的,我早就知道。这么说你现在是想为凤倾歌报仇吗?”
她望着他,幽幽地道:“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信吗?”
“你觉得我该信吗?”他反问。
苏瑾没再说什么,只是幽幽地道:“你杀了我吧。”
“好,我成全你。”他是王,王者便不必有任何的仁慈。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手扬起的刹那,一道身影闪过,想阻止却已然来不及,那一掌还是打在了苏瑾的胸口。
而那个来去无影的黑衣人只能及时带走了苏瑾。
夙沙曜没有追,因为他知道那一掌之下,她无生还的机会。
至于那个黑衣人,他们总有再会面的一天。
黑衣人一路飞离了皇宫,一直到了一间破庙他才停了下来。
“苏瑾……”黑衣人开口。
苏瑾睁开了双眸,望向了眼前的人,幽幽地道:“既然要派我杀了东王,又何必来救我?”
“苏瑾,别以为主人对你不义,他从未想让你这么做,一切都是风的自作主张,他是因为主人的死而气疯了。”黑衣人淡淡地道:“主人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虽让你入了皇宫,可是却让我保你安全的。”
是这样吗?
苏瑾淡淡地笑了,原来是这样。
她,该满足了吗?
“雪,你比我幸福。”是的,因为雪比她懂得自己的价值,懂得知足。
只是最终,她也还是明白了,至少他还记得她。
一缕香魂便如此逝去……
是不幸?抑或者是幸?
*
天开始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