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玉芬等了很久,一直不见裴楷他们出来。
新社员的练习已经结束,球场上一片寂静。夕阳从校园的树林穿过来,天空被晚霞染得绯红,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林间飞过,翅膀的振动在空气中如水波荡漾,袅袅不绝。
聂玉芬百无聊赖地坐在场外的石椅上,每次和裴楷碰面总是说不上几句话,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很寂寞。看着空荡荡的球场,心里莫名其妙感到失落。来这里的同学多少怀着一点对网球的热爱,而她只是因为一个男孩无意间的微笑,因为那笑容里泄露的阳光,因为少女无意中被触动的心弦。在裴楷的心里她到底算是什么呢?是对小妹妹的爱护?是对初学者的提携?还是……
唉!黄昏的气氛真的很适合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她站起来,太阳已经完全掉进夜的黑洞里去了,天空只剩下一抹深紫色的霞光,远处三三两两的灯光像是星星的眼睛。走了!她叹了口气,背起网球袋。裴楷大概已经忘了她吧!他的眼睛里现在应该只有网球吧!网球真的是那么神奇的东西么?弄不懂啊!
现在回去肯定赶不上吃晚饭了,算了,很久没有在这样华灯初上的时候出来散步了,今天难得有机会走走,也做一回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花季少女吧。这样寂寞的夜晚啊!
“咕咕咕……”肚子在抗议了,伤春悲秋真的很费精神耶,忽略它,继续走,继续走。
“咕咕咕咕……”抗议无效,今天老娘打定主意冷酷到底,说不吃就不吃!
“咕咕咕咕咕……”街上的回头率增加了,聂玉芬低下头揉揉肚子,还好还好,没有熟人!
“聂玉芬!”
呃,谁?!
赶紧前后左右看看:“呵,怎么是你?”
“你鬼鬼祟祟在干什么?”靠在那辆红色骚包车上的不就是严彻么。
“谁鬼鬼祟祟了?”看见他就来气,早上的苹果饼被抢了,害她饿了一早上,中午接到裴楷的电话,兴奋得忘了吃饭,肚子到现在还饿着呢!
“这么晚还在街上瞎逛,想增加本市的犯罪率啊?”
“你嘴里怎么老吐不出象牙啊?”
“吐象牙是你的绝活,我哪好意思抢。”这人嘴巴贱起来真是无敌了。
“i真是服了u了,我走我的阳关道,哪里惹到你了,你没事装作没看见我不行吗,好好的非刺我两句你才开心啊?”唉,好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小忧郁气氛全被他破坏光了。
“我就是乐意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见你吃瘪我就高兴!”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只有他才干得出来,活了十几年,今天算长见识了。
“无聊!”聂玉芬懒得理他,继续压路。
“喂!”严彻跟上来:“怎么闷闷不乐的?你月事来了?”
换回一记白眼。
“吃饭了吗?前面一家的海味还不错要不要吃?”
“不吃,和你吃饭我怕消化不良。”
“那你看我吃好了,一个人吃很无聊。”
“你白痴啊,我没事……咕咕咕……”肚子也来凑热闹。
严彻再挑眉看她:“这样虐待自己不好吧?想减肥?不是我说你,你减肥了身材也没多大看头,还是撒开胃吃吧!”
“你……”咬牙切齿。
“走吧!我请客!”他说着提着她衣领拉她去解决民生问题。
“喂!你放手!喂!死金毛狮子!你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聂玉芬挣扎得像一只蚯蚓。
“你喊好了,谁会相信有人非礼你啊,你今天出门忘了照镜子?”
“你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聂玉芬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严彻正气定神闲地拿着菜单点餐。
聂玉芬四周打量了一下,到处光灿灿的,这家餐厅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再看看他完全没有让她点餐的意思,这家伙不会真让她看着他吃吧。
“喂,我也要点!”
“你不是说不吃,这么快改主意了?女人果然是善变的生物!”说归说他还是把菜单递给她。
“哼,不吃白不吃!有人要当凯子,我没理由不削!”她接过菜单打开一看,全是洋文,她的英文超级烂啊,要怎么点?
“想好要吃什么了吗?”严彻喝了一口水,好真诚地问。
他绝对是故意的!聂玉芬恨恨地想。她放下菜单,面带微笑地对待者说:“请给我来一份和这位先生一样的。”
“哦,好难得我们口味一致。”严彻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你也喜欢吃六分熟的牛排,一般女孩子都不敢吃,你真是与众不同啊。”
“六分熟的牛排?”完了,最讨厌吃牛肉了,一股子腥味,还是六分熟的。
严彻好笑地看她一脸苦相:“这儿的鳕鱼不错,有没有兴趣吃吃看?”
“我想喝粥。”豁出去了,反正在他眼里自己也没什么形象可言:“我还想吃糖醋排骨、鱼片汤、炒生菜。”
“呵呵,你想吃的还真不少!”严彻招来侍者更换了点餐。
“你怎么现在还没吃饭?”聂玉芬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网球社今天开会迟了点。”
“那怎么没和卫浩一块吃?”
“他有事。你放学后去哪了?练球有练到这么晚的?”
“没什么,一点小事耽搁了。”聂玉芬想起裴楷,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在吃饭。
严彻见她不说话了,也不再开口。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她明明没精打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