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四月。万物复苏的时节,天气变暖,又不会太热,偶尔吹来微凉的小风好不惬意。
在此之前,我每天的功课就是听教引姑姑讲解怎样做寻常人家的媳妇以及试穿各式礼服。
这些日子,我几乎试遍了天下所有绸缎首饰,竟也耐着性子学几针女红,偶尔弹弹琴,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萧襄的影子。
索性扔了琴,去大臣下朝的必经之路偷偷看他两眼,也被萧襄发现过几回。
他见我,依然是那副恭敬疏离的模样,躬身唤我:“公主殿下。”
我道:“萧将军不必多礼,日后我们便是夫妻。”
他依然躬身道:“礼不可废,况且婚前见面本就于礼不合。公主请回罢。”
笑话,我是公主,礼就是我定的,我说合便是合。因此,即便萧襄每每向我下逐客令,我还是日日出现在他下朝的必经之路上。
萧襄竟也被我磨得无奈,话也多了起来,再未提过于礼不合之类的话。
一日,正赶上下朝时分突降暴雨。我携了冬沁春好备了雨伞跟一件太子哥哥旧时的袍子在众大臣被困在前朝廊檐下时出现在萧襄面前。
不顾众大臣的窃窃私语,上前亲自为他披上袍子撑起雨伞。他眼中似有光芒闪过,我知道,他终是被我感动了。
我道:“将军,雨大风寒,切莫着凉。”萧襄接下我手中雨伞的同时,竟握了我的手,我惊得睁大眼睛。
他若无其事的笑道:“谢你,昌平。”萧襄转身离开时,我还愣在当下,直到春好唤我才回了魂。
顾不上撑伞,我转身追上去,瞬间淋了通透。我进入萧襄伞中道:“你刚刚,唤我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唤我的名字,虽然只是封号。
萧襄笑了,笑的那样好看。他抬起手,把我耳边的碎发塞到耳后:“昌平,都淋湿了,回去罢。”
“殿下殿下。”春好和冬沁追上来,为我披了披风撑了伞。萧襄才向我施礼道别,消失在雨幕中。我就这样怔怔的在雨中看着一时竟忘了寒冷。
春好低声笑道:“殿下,该回魂了,大臣们都看着那。”
淋雨的结果就是得了伤寒。日日咳,夜夜咳。母后听闻既生气又无奈。坐在我榻旁边喂药边埋怨,身为公主竟让王公大臣看了笑话,女孩家要矜持云云。即便这样,却还是把药一勺勺喂入我口中。
太子哥哥见我这般形容,笑的前仰后合:“丫头,为了个男人竟把自己弄成这幅丑样子,啧啧。”我不由分说,自脑袋下抽出枕头砸了过去。
最意想不到的是萧襄。他不便出入后宫,却日日差人送来补品,有时还并一些话本、蜜饯,像哄孩子一般。
病中更显相思。在榻上躺了十几日我终于还是躺不住了。我唤来夏影,让她乔装成太监模样趁萧襄下朝时偷偷将我写好的字条塞给他。
而我则换上夏影的衣裙早一步那道暗门内。我心跳得厉害,不知道萧襄是否真的会前来赴约。
就在我坐卧难安的当口,暗门突然被拉开了。我惊喜的回头,果然是萧襄。
萧襄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一下朝就直奔这儿来。这个认知让我甚是宽慰。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萧将军来了,本宫还以为你根本不会来。”声音中已透出了十足的喜悦。
萧襄恭敬的向我行礼:“微臣参见公主,不知公主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我见他依旧这般疏远我,心下一凉:“萧将军不喜欢本宫吗?还是本宫不够美不够好?”说着我向前逼近两步。
萧襄不为所动,依旧低眉顺眼看不清情绪:“公主容貌惊为天人,岂会不好。望公主莫要妄自菲薄。”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太好了!那本宫是否可以理解萧将军的意思是喜欢本宫。”
“公主才貌双全,试问天下会有哪个男人不动心呢?”萧襄望着被我抓住的手道。
我听罢,心中更是欢喜,凑近萧襄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道:“哦?那为何本宫迟迟未感受到将军的心意呢?”
话音刚落,萧襄已一把将我抱住急切的吻上我的嘴唇。辗转反侧,啃咬吮吸。再放开时,我的嘴唇已红肿一片。
“你……”我退后两步,惊得说不出话来。
萧襄挑眉一笑道:“公主此番可感受到微臣的心意了?”我又羞又恼,羞的是萧襄这毫无征兆的亲吻杀了我个猝不及防,恼的是明明挑起事端的是我可最后被轻薄的竟也是我。
身为公主的自尊心迅速膨胀,我未过大脑便做出了更加令自己恼羞成怒的举动。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我想都未想一个飞身扑过去精准的堵住萧襄的唇,毫无章法的又啃又咬,直到他的嘴唇如我一般又红又肿方才罢手。
萧襄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如同遭了雷劈一般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用衣袖擦了下嘴唇,邪邪的笑道:“要轻薄也该是本公主来轻薄你,何时轮得到将军动手。”
萧襄呆愣半晌,突然狂笑不止。眼见的眼泪就要笑出来。我见萧襄这幅形容略一回忆,方才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这般如狼似虎的举动当真令本公主颜面无存,登时只盼不能掘地三尺将自己埋起来。
我握了握拳闭了闭眼,做了一件更掉价的事。
那便是再次拉开墙角的木板,在萧襄险些断了气的笑声中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本公主今日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经过这一番折腾,本就未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