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儿当真不敢相信醉仙楼里能进来这么个主儿,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地看了一遍,这小伙子脸盘子很周正,尖下颏儿,高鼻梁儿,鼻子上的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脸虽然脏,但皮肤很细嫩,还很白皙,活像个水灵的小姑娘...
不过就算他当真是女孩儿,这伙计也轻饶他不过,眼里不揉“沙子”,怒道:“诶~我说小子,谁让你进来的?这地方,这…这这椅子,是你这要穷叫花子坐的吗?!你给我起来!你他娘的是怎么进来的,像你这样的都是后门儿,啊~谁让你进来的!”那男孩儿看了看他嘿嘿一笑,拿手一指窗户,回答道:“喏~就从那儿进来的,又没多高,还有,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叫我起我便起,那小爷岂不是很没面子?”
马六儿见这小子不起来还讨自己便宜,登时气的七窍生了烟,一脸褶子都拧到一块儿了,张口骂道:“哎你个小王八羔子!你他娘的找死啊!”说着就把水壶抄起来,朝着男孩儿面门就砸。谁料这男孩儿根本没想起身躲闪,抬起右脚,用脚心接住水壶底座,往后一撤,撤去了水壶飞过来的力道,然后憋着一使劲,嘴里念叨了一句:“招家伙~”朝着马六就甩了过去,马六躲闪不及,一壶滚烫的开水淋了一身,烫的这坏小子满地打滚儿呱呱乱叫。
二楼别的伙计听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闻着声都往观沧阁跑,“怎么了怎么了,谁闹事儿呢啊?”
马六儿一边在地上打滚儿一边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小王八羔子!”“小兔崽子,敢在醉仙楼闹事儿,你他娘的活腻了吧!”伙计们随声附和着,撸胳膊挽袖子,手里拿着棍子,恶狠狠地看着少年。这少年好像没听见一样,一脸的不以为然,迷茫的望着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人群里面有个伙计,十七八岁,身材高大长的很结实,有膀子力气,平时在店里扛粮食,没事儿在外面和附近的流氓地痞鬼混,刷钱闹鬼儿什么的。他为人不如马六儿那么机灵,是个愣小子,伙计们都管他叫愣子。愣子一看,这少年态度傲慢,也不理睬他们,登时就急了,骂道:“嘿~你个小王八蛋,跟你说话呢!我是看你是活腻歪了!”抄起棍子照着少年面门就抡了过去。
那少年不慌不忙,不屑一顾的一瞥之下,侧身灵巧的躲过棍子的攻击。那伙计由于用力过猛,棍子虽然被少年躲过了,但力道还在,一个没稳住,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还没等起来,就被男孩儿抬起腿勾住了脖子,压在桌子上,无论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看着弱不禁风,最多也就七八十斤重,愣是把一个正当年的大小伙子制住。
愣子登时心中一毛,惊得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甚是好看,但嘴上却没闲着,“嘿~你给我松开,松开!”少年左嘴角一扬,单挑起一只眉毛,笑嘻嘻的看着这个叫愣子的伙计说道:“叫大爷,叫大爷我便给你松开~”愣子就在少年的腿底下挣扎着,宛如一直被捉住耳朵的兔子一样任人摆布。
那马六儿躺在地上,一边捂着被烫伤的脸一边指着少年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群大老爷们儿打不过一个孩子?!一起上啊!!”“对…对对…上,上!”伙计们听罢都凑了过来,一步一步往前逼。
少年看着这一群人想围攻自己,冷笑道:“丐儿无棒被犬欺,一群大人欺负我这小叫花子,当真是有出息得很呐~好啊~小爷今天便陪你们耍上几个回合。”眉毛一立,起身拉开架子要打。只听见二楼楼梯口一个严厉而又秀气的声音道:“都住手~”众人都停了手,一齐往楼梯口看去。
只见楼梯口走上来一位姑娘,年纪看起来和这叫花少年差不多大小,衣着十分端庄,上着一件杏黄色的轻纱衣,下着一件白色没过脚的连衣裙,裙子一双淡黄色的莲花鞋,由于裙子过长,那双鞋只露出两个头,鞋跟藏在了裙子下边,显得十分内敛可爱。再看这姑娘把头发往右拢起扎了个长长的马尾,前面的刘海在面门正中间分开,左右一边一溜儿盘在了耳朵后面,用一对儿碧玉发卡别了起来,配上马尾上的一根银簪子,映衬着这姑娘这张白皙如脂的漂亮脸蛋儿宛如桃花,散发着一种只有少女才有的特殊气息。
要说这姑娘漂不漂亮,闭月羞花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真是一点儿都不为过,一张樱桃小口宛如明珠,似画非画的柳叶眉,修长的睫毛高高的挑着,一双流盼生光的眸子,清澈动人。不过在这双迷人的眸子里,总能显示出一股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成熟和深邃。
那姑娘分开众人走过来,只见伙计们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她,仿佛有几分忌惮。“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不许为难他~”伙计们纷纷称道:“是了,二小姐,我们不知道他是您的贵客,多有冒犯~多有冒犯~”一边说着一边驱散围观的食客,“各位爷都会去用膳吧,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一边说着一边搀起地上的马六儿,四散而去。就剩下被少年压在桌子上的愣子,“二小姐快救我呀~”姑娘看了一眼他,抬头白了少年一眼,却又忍不住捂起嘴扑哧儿一笑,说道:“潘城儿~你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还不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