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进宴会厅里来的,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人,他衣着潮流,与此处衣冠楚楚的宾客们对比明显,极富朝气。
“夏大少爷,你慢些走,我们文总又不会跑。”项国野当先开了一句玩笑,显然和这年轻人十分熟稔。
“夏大少爷,你都来回跑了有十趟了。”
“不亏不亏,这次文总已经来了。”
几个宾客纷纷取笑,似乎都与这姓夏的年轻人颇为熟悉。
“再叫我大少爷我可就翻脸了!”年轻人故作恼怒地瞪了众人一眼,又笑嘻嘻地凑到文卓身边,讨好道,“文卓,我父亲在招待一个刚从非洲回来的生意伙伴,你要不要来坐坐?我们开了一瓶01年的康帝,你一定喜欢!”
文卓却对这位夏大少爷理也不理,只是扭头朝有些疑惑的苏唐介绍道:“这位是夏海,振华远洋董事长夏总的儿子。”
“远洋海运?这个行业的前景很不错,我是苏唐,很高兴认识你。”苏唐做主了礼节,笑着举杯示意。
“你是文卓的老板?”夏海见文卓对苏唐十分恭敬,不由得问道。
“你今晚上已经跑了这么多趟,还不知道我们就是要给苏老板接风洗尘吗?看来你眼中是真的只有文总啊。”君联资本的赵总哈哈直笑。
“就是只有文卓!”夏海一点也不掩饰,笑呵呵地朝苏唐道,“苏老板,可不可以把文卓借我一会儿,让她去我那坐坐?”
“我可不能干涉员工的私事。”苏唐耸了耸肩膀。
“文卓?”夏海顿时可怜兮兮地看向了文卓。
“够了。”文卓冷冷道,看也不看夏海,“我还有工作,你可以走了。”
“文总,你就给夏大少爷一个机会吧。”项国野劝道。
“是啊文总,夏大少爷今晚上可把鞋底都跑穿了,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份真心实在可贵呀。”
“看在夏大少爷这么诚恳的份上,文总就给他一个面子吧。”
几个宾客纷纷附和,一心一意地把文卓往夏海那边推。
文卓似是有些恼怒,她咬了咬牙,冰冷的眼神直刺向苏海:“我说了,我还有工作。”
“看来今天只有老板开口,才能说动文总了。”项国野又多说了一句,哈哈直笑。
苏唐闻言皱了皱眉头,今晚的宴会是由华夏大唐主办,抛开他这个老板不谈,文卓才是今晚宴会上的主人。可这会儿文卓显然已经不悦,这个项国野与这些宾客却依旧咄咄逼人,这场面就有些不好看了。
这些人似乎根本没把文卓放在眼里?
也是了,文卓虽然已经过了可以用年轻形容的年龄,但和她所在的职位比较起来,她这个年纪依旧算是年轻。再加上她又是个女人,免不了就要被人轻视。
尤其她又是一个太过于漂亮的女人——在一个普遍将女性物化的社会里,越漂亮的女人反而越会被定义为男人的附庸。
这就不是苏唐喜欢的事情,文卓是他的员工,他不能让文卓的身份被项国野等人轻视。
“不知道振华远洋与我们大唐有什么业务来往吗?”苏唐随口问了一句。
“苏老板说到点子上了,振华董事局旗下有一个新建的造船厂,这个造船厂华夏大唐与我们红杉资本,以及君联资本都有参股。”红杉资本的孙总笑着道,“这说起来夏总也是我们的生意伙伴,文总去夏大少爷那坐坐,也是应该的嘛。”
“说得没错,这也是文总的工作呀。”
“还是苏老板明白事理。”
几个宾客一一符合,苏唐恍若所思地点了点头,问向文卓:“我们有这笔投资?”
“是的。”文卓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看向了苏唐,等待这位大老板的命令。
“什么时候投的?”苏唐又问,眼睛微眯。
文卓一愣,似乎苏唐并不是在替夏海说话?
“是去年年底敲定的投资,前几天刚谈好了设备供应商,马上就要入场了。”项国野插话道,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面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这姓苏的连华夏大唐这么重要的一笔投资都不知道,也算是大唐的老板?
“是在你手下通过的?”苏唐不理项国野,又问文卓。
“没错。”文卓点头道,脸色却有一点难堪。
“老板放心,这笔投资是由我一手负责的,当初赵总、孙总都给了现成的核算书,我还是亲自调研了两个月,这才发起的投资谈判。”项国野笑着道,不动神色地给自己拉了一点功劳。
“你负责的?”苏唐又看向了项国野,脸上已经浮起了不悦的表情,“那我问你,这个造船厂是新建的,还是翻新的?”
“的确是旧厂翻新的,原来老板你看过我的投资报告?”项国野回道。
“我不用看,我看新闻就行了。”苏唐冷笑了一声,“全球的造船业都在寒冬期,当然没有人会投入资金新建工厂,你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将我的钱扔进这个窟窿?”
“老板,话不能这么说。”项国野的眼里已经有明显的轻蔑出现,“寒冬期才适合抄底,华国的造船业日益蓬勃,我们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将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进入这个行业了。何况……文总不也往华国的钢铁行业投资了吗?这一行的寒冬可比造船业严重多了。”
“文卓的投资报告我看过,她的方向是趁低价整合收编华国的中型钢企,再引进国外的高新特种钢技术进行产业升级,可行性在稳健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