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瞳孔倒映出一张老男人的面孔,张碧欣目光转下,看着褐色的钱包里仅有的三十块五角钱,她拿出三十块,下了床,穿上衣服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食物,最后她在靠墙的沙发上找到一桶方便面泡上吃了起来。
老男人走了出来,而张碧欣只顾埋头大口大口吃着,发出粗鲁的吞咽声。
“等会我到银行取钱给你。”老男人说。
张碧欣抬起头,僵视着他,不说一句话。老男人见状转身走进卫生间,开始了洗漱。
张碧欣再次埋头大吃。
“呼哧,呼哧…
从早上被跟到天黑,老男人突然大骂道:“你这个****,跟了我一天有完没完,钱不是给你了,你说说,你还要多少?一百够不够,不够,两百够不够,五百够不够。”老男人翻出钱包数了起来。
张碧欣冰冷看着他挥起手中的啤酒瓶,往对方头上砸下。
“砰。”
张碧欣看着倒下的老男人,一字一字说:“我是你女儿。”她疯了大笑了起来,转身开始走出酒吧,一滴滴的鲜血从她的右手伤口滴下,砸在光滑昏色的瓷砖上。
报复之后,才发觉可悲。张碧欣机械地把纸钱放进火里,她的目光穿透四面八方,徘徊在宇宙深处,那里只有一片孤寂。
以前,这里有一座小镇,名叫荷。人们最爱赏莲,并以此告诫自家后辈,做人要如荷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悠悠百年而过,沧海变桑田,如今小镇成了坟地,也不知有多少当年人葬在这片荒坟,有无人祭拜。
在张碧欣地方向南望上,便可以看见那座笔直陡峭的雪山,史书不能描述其怪异原因。此时乌云压顶的天穹涌现一道惊雷劈向此雪山之巅,轰隆一声,在山巅之上打通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圆形冰窟,此洞口有五米方圆,冒着阵阵白烟。
却说雪山南边之下,有一座三四百人的村子,名封雪村。在村子里有两个盗墓狂热爱好者的兄弟,唤做林业、林鱼,出生于一个世代捕鱼的落魄家庭。承继家族的捕鱼事业是他们父母最大的期望,也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就像祖辈一样,娶个妻再生个子嗣,把家族事业传承下去,平凡地活着直到老死。简简单单的一生,庞大人群的缩影,平淡且渺小。
“阿业,你看苏家的小女儿怎么样?”林业的父亲抽着烟问道,脸上的皱纹像褶子一样难看,透出几分无力。
“我不想那么早结婚。”苏业不耐烦地说,态度不好不是他情愿,更多地是自咎与失望。他总是无法面对父母逐渐苍老的身影,他不甘愿做个微不足道的渔户,一生都这样过去,他很不甘心,可惜现实让他迷茫,他不知自己要向哪走?所有的方向如墙无处可走,如雾无法看清,又如旷野太大太宽阔反而迈不出一步。
“哥,在干什么呢?快点走啊!”林鱼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业答了一声马上,他背起黑色背包,说道:“爸,让我想一段时间。”
“你自己看着办吧,阿业,照顾好弟弟。”
“嗯。”林业拿起伞转身向门外走去。
从山间小径一路上去,是看不见一颗树、一朵花、一根草、一只鸟、一滴水等等的。生命在此消失不见,只剩荒芜的山体发出黯红的灰泽,似干枯的血渍,此山故此被称之为雪山,但很少人知道它的真正名字——血山祭。
林业艰难走在崎岖的山间小径,闻着沉闷干燥的空气里夹杂海的咸味,随着起风而开始浓郁,他沁出汗水的皮肤传来阵阵凉爽。他拉了拉背包肩带,对身后的林鱼说:“阿鱼,还记得回家后应该怎么说吗?”
林鱼气地说道:“城管来了,鱼卖不了,就是这样了,哥,你还要问几次,真当我是白痴吗?我可是你的弟弟。”
“好吧,我错了,不过阿鱼,记得永远不要恶意去撒谎。”林业说道。
林鱼认真点点头,他回答:“嗯,我明白。”
林业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他对林鱼说道:“走快一点吧,前面应该不远就到山顶了。”说完他加快了脚步,大步向上走去,身后的林鱼紧跟着加快了步伐。
此时在雪山深窟里,烟雾沸腾上升的通道,有一块雪白的冰块违背地心引力一点一点飘出洞口,轻若鹅毛划了一个弧,落在洞外十米外的地表。天气阴霾的余光照彻亮冰块中心,在那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闭目沉睡,秀发遮住半小边的脸散发出淡淡的悲伤。
看似坚不可摧的寒冰如水流般哗地一声散开,落到地表渗透进去不见踪影,少年也随之落到地上。
“扑通……扑通…”一道微不可闻的心跳声在少年胸口许久跳动一次。
在少年的位置靠南方向,正有两道身影急奔而来,而在少年下方的土层中,一条条白色水流以一块尚未融化的雪块碎片为核心,集合成一个模糊的人类形状。
恨、恨、恨、恨、恨、恨、恨,雾影人猝然张开眼,他的眼,溢出滔天杀意盯向三个人影中躺着的少年,他的内心汹涌着各种各样的憎恨。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雾影人跟着不自主念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雾影人突然全身颤抖,他断断续续说道:“为…为什么要…要杀他,我…我我…是谁?”
回应他的只有浸入灵魂的各种憎恨声:“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啊!”雾影人用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