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誉毅不露声色,只是低垂下眸感受着怀里轻微震动的手机,眉色微皱,“什么事?”
不容置疑的怒火腾升蔓延到另一头,林静晨呆愣了数秒,拿过手机仔细的留意了一番上面流转的数字,轻声细语说:“是我。”
徐誉毅忙不迭的重复看着手机号码,陌生的数字,轻咳一声掩饰心底的诧异,“怎么换号码了?”
“你信不信我?”林静晨反问。
徐誉毅眉头紧皱,重新再看了一眼号码,“发生什么事了?”
“上一次你选择相信我,这一次你还会相信我吗?”
“静儿,我们是夫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林静晨淡淡一笑,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谢谢你。”
“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徐誉毅转身潇洒离场,毫不迟疑。
电话一头短暂的静默,不消片刻,声音再次响起:“江媚流产了。”
“……”徐誉毅止步,俯视着二楼楼梯,羊绒地毯铺垫的路,绣着五彩缤纷的牡丹,朵朵绽放在脚前,妖冶无双。
“她在我面前跌下了石阶,长长的,冰冷的石阶上映着她脚下的血,染红了一路。”
“静儿,我相信你,你是我心中最善良的女人。”
林静晨挂断电话,仰头看向天空中飘动的白云,本是暗沉的天,却在不知不觉间被阳光冲破,霎那,千光万缕倒映在眼帘里,温暖灼热。
“静晨,我们回去吧。”陆路重新拿着化验单,幸好无大碍,一切正常。
林静晨回眸一笑,沐浴在阳光中,刹那间消散掉心口中堵住的那阴霾心绪。
只是,形色匆匆不断的人群里,一抹淡淡的身影一闪而过在眼前,曾经无数次的擦肩,曾经无数次的梦中徘徊,那般的熟悉,却又是那般的陌生。
“子昂?”林静晨惊诧的推开身前的陆路,急于追上不远处稍纵即逝就消失的人影。
“静晨怎么了?”陆路慌乱的跟上。
林静晨拨开人群,抓住被逮到的那个人,当他回头时,陌生的一张脸,从未见过的陌生。
“怎么了小姐?”男人微皱眉头。
林静晨惊愕的放开男人,“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不是他,刚刚那种陌生的熟悉感真的是认错了吗?
“静晨你究竟看见谁了?”陆路气喘吁吁,重新检查一下她平稳的呼吸,大大的喘上一口气,“你不知道自己刚刚动了胎气要好好的休养吗?这样剧烈的运动会——”
“我刚刚看见陈子昂了,真的。”林静晨斩钉截铁的回复。
陆路哑然语塞,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难不成是动了胎气的后遗症?”
“我确定那个人就是他,他没死,真的没死。”
“静晨,就算他没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陆路反问。
“……”林静晨低头双手扣着自己的裙角,稳了稳紊乱的心跳,定神闭眼深呼吸,“是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静晨,你已经嫁给了徐誉毅,管他什么陈子昂,他就算没死跑回来了,你们已经在五年前完完全全没有关系了。”陆路握紧她的手,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安慰的说。
“更何况他已经不可能会活着回来了。”白云消散,天空再次恢复暗沉无光。
徐誉毅急不可耐的从车上跑出,朝着医院住院部跑去,前脚刚入医院,就被一人破空而来的拳风打乱节奏。
他侧身一过,稳稳的接住男人怒火冲天的一拳。
陈子轩赤红的一双眼怒不可遏的瞪着徐誉毅,咬牙切齿:“我告诉你有恨有仇有怨冲我来,为何要这么对待媚儿,对待我的孩子?”
徐誉毅甩开他的手,冷言:“我不管事实如何,我心里只选择相信我的静儿。”
“众目睽睽之下,容得了她撒谎?事实胜于雄辩,不信你跟我去看监控录像。”陈子轩拽着他的前襟,却无可奈何动弹不了他一下。
徐誉毅一动不动,冷哼一声,“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随便就会被人动手脚的录像带。”
“不管如何,我不会放过你们,我会让你们为我的孩子陪葬。”陈子轩怒吼。
徐誉毅低头轻拍着外套,嘴角轻扬,冷冷一笑,“别说这事不是静儿做的,哪怕就是她做的,你的孩子对于我而言,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静儿是不是会受伤。所以我最后奉劝你们一句,拔了老虎须,是会自食其果不得善终的。”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陈子轩双手攥紧成拳,强忍着想要上去干一架的冲动。
周围人来人往,两人却丝毫不顾及众人异样的目光,一人笑意盎然,一人恨意滔天,水火两重天。
徐誉毅斜睨的俯视,居高临下的气势如君莅临,“我堂堂京城第一徐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配做徐氏儿孙吗?陈子轩,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留着你只是为了顾及你和静儿曾经的那点情分,如若有一天,你不念及这丝情意了,就别怪我……赶尽杀绝,永除后患。”
“徐家?”陈子轩愕然不动。
徐誉毅浅笑,“徐茂弘是我爷爷,徐江怡是我奶奶,徐晨华是我父亲,我大哥徐霖毅,二哥徐睿毅。还需要我一一说明白吗?”
陈子轩踉跄一步,斜靠在墙壁上,冷汗涔涔。
“我徐家比江家更护短,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