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看向汪曼春,这个女人现在慵懒的就像是一只猫,整个人都是懒散的。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想清楚前因后果。他大概能了解到汪曼春突然离开一定是背着自己去干了些什么,至于那个理由,大概只是为了顺利离开找出来的一个借口。而他当时太专注于对她的愧疚,忽略了太多东西。也许当时汪曼春是真的想起来以前不好的事情,也许当时她离开的理由有一部分是真的,但是明楼暂时无法接受的是,她开始把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当做一种武器来攻击他,虽然这与他当时十分相似。
他本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还是会有些软化的。
半个小时过去,阿诚推门进来。
“什么事?”
“日本驻港的间谍头目,野田金一刚刚被刺杀了。”
“是谁干的?”
“不清楚,刘铮当时就在他身边,也中了一枪。”
明楼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不可能是刘铮,他不会笨到这种程度。”
那有会是谁?他已经知道了刘铮是自己人,来香港是为了伯恩次教授,但是他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势力,杀了野田的目的是什么,打伤刘铮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是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正巧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是巧合吗?还是有人想着要给汪伪政府一个警告?那未来几天会不会有危险,会有什么危险?曼春……
明楼回头看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她锁骨上浅浅的一块淤青。
她消失的那一个小时去干了什么,总算是有了结果。
阿诚顺着明楼的视线,看着听到这样的事还在沙发上优哉游哉修剪指甲的汪曼春,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先出去,联系一下刘铮,看看他有什么需要。要做个样子。”
“是。大哥我先出去了。”
明楼在门关上的瞬间,走到汪曼春身边拉开了她的领子,毫不意外看到一整块的淤青,浅浅的,并不是很严重。
“你做的?”
“旧式的□□太难用了,我忘了它的后坐力要强一点。”她终于修好了自己的指甲,放在唇边吹了一下。
明楼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曼春,下次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你有任务。”
“我们来讨论下明天的任务吧。”汪曼春岔开话题。
明楼在心里暗叹一下,只能拿出一张纸跟她讨论明天护送任务的刺杀可能点还有可行路线。伯恩次教授如今并不是代表美国官方,只是代表他自己的学者身份来进行帮助的,所以如果死在香港,完全可能被解释成意外事件,毕竟香港也并不太平。
从香港机场到军用飞机的存放点,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三条路。可以设伏的地方有十几个。很不幸的是,刘铮率领的76号的人只负责其中一条路线的刺杀行动。这样他们就可以直接安排伯恩次走这条路,但是三条路最终的汇总,要到机场还有一条必经之路,这段路,根据情报,是由日本在港间谍亲自负责的。
“我跟阿诚都不能直接露面,只能负责解决埋伏者。”明楼指着三条路线,“另外两条路我们都会安排香港站的相关人员坐车经过来混淆视线。林参谋那一组会跟你一起在刘铮这条路上。日本人一定会埋伏在最后这一段路程,应该会是狙击手,我跟阿诚还有香港站的一个人会提前过去搜寻所有可能的狙击点。”
明楼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路线,汪曼春心里清楚。
“不能让香港站那个人看到你跟阿诚的脸。”
“我知道,我们是分开搜索的。”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到了晚上,阿诚已经向手下的人下达了最终行动的命令。那张路线规划图,现在已经化成了灰烬,汪曼春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前。
汪曼春这个样子让明楼很不适应,而且他不知道这个不适应的点是在汪曼春自己去执行了任务还是她拿着自己悲剧的过去当借口回避他。他不想去质问她,不能去质问她。因为他现在无法预料如果过去的伤疤揭开,他们两个会变成什么样子。从他那天提出要借拍婚纱照完成任务开始,他们之间就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温馨。今天上午过去之后,他感觉她连表面的温馨都不想维持了。他喝完杯中的红酒,感觉累极。从他回国开始,太多的事情都逃脱了他的掌握。
他靠在沙发背上,打算小憩一会。
他仿佛看见汪曼春蹲在自己身前,把自己的手贴在她的脸上,满眼悲戚,对他说:“我宁愿不懂你。”
令他吃惊的是,他看见了明台假死那晚她穿的那身旗袍,鲜艳的明亮的颜色,花纹都十分清晰。
当他醒过来,汪曼春确实是蹲在自己身前,还握着他的手。她似乎正准备站起来,给他拿一件衣服盖上。他突然想起来那天早上醒来时自己的西装外套。
如果刚才恍惚看到的不是梦境,而是那晚上真实发生的事。明楼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猛地坐了起来。
“这么快就醒了?”他还握着她的手。
“这个场景,发生过。”
“什么场景?”汪曼春觉得自己跟不上明楼的思路。
“我喝醉了,睡的迷迷糊糊,你抓住我的手,告诉我你宁愿不懂我。”
汪曼春愣住了,她站起来,把自己的头发撩到耳后。她想起来明楼对她说的话,想起来他在认为自己睡着之后才肯说出的话。她当时在想什么,她当时在想,师哥活得真累啊。而她在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