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徵平静地坐回到沙发上,表情淡然,像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倒是杨未满一脸诧异地站了起来,问了句:“那,那莫瑶入狱和他难道有什么关系”。
刘薇抬头还是没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脑袋坐在一旁平静地回答:“什么入狱?我没有听人提起过。我和赵泽德离婚已经有很多年了,有时间也只是去看看儿子,根本不会接触到他的私事”。
原徵对她这话倒是没有表示出格外的疑问,半勾了身子,往前探去,问到:“我刚听你说,你儿子走了他爸的老路,意思是不是说,你儿子也对女人有某种特殊的虐待倾向?”
刘薇慌忙的抬起头来,摇头回答:“不,不,我没有说,我儿子怎么可能也是个变/态,不,不会的,我儿子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
如原徵意想中的那样,刘薇的情绪果然因为这句话生出了异样的波动,轻眯了眯眼睛,开口缓缓而言:“我们又不是警察,你跟我们隐瞒做什么,何况你儿子现在都失踪了,再遮掩下去,是死是活怕也不一定了?”
刘薇听了这话,忽的咬着嘴巴低下了头去,双肩耸动,像是很难过的样子,轻声哭诉:“是啊,他自从那次回云州看了我,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上过,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年多了,我连我儿子一个电话都没收到过”。
杨未满皱起眉头,看着她问:“他是在云州消失的?”
刘薇无奈地点头:“是,去年二月份,离现在已经一年多了”。
原徵手指轻敲了敲一旁的沙发,沉声问:“他之前有没有女朋友,或者什么仇家?”
刘薇摇头回答:“没有,就算有我又和他不常住在一起,能知道什么呢”。
原徵见她微微颤抖的手指,淡淡地笑了一声,开口问:“那莫建生你知道吗”。
刘薇听了立即摇头如鼓:“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杨未满听了这话也站了起来,一脸疑惑地问:“刘阿姨,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莫建生,你之前不是还和我妈聊天,说莫建生巴结赵泽德,整天带着他上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你还怕他把你儿子带坏了吗”。
刘薇于是又改口说:“哦,哦,那个人啊,我是记不太清了,平时跟赵泽德走得近的人那么多,我哪儿能个个都认得呢”。
原徵走上去,从怀里拿出一张莫瑶的照片放在她面前,问:“那这个女人你有没有见过”。
刘薇抬头看了一眼,眼神恍惚不定地回答了声:“没,没有”。
原徵见她情绪并不稳定,也没有再逼问,坐下来,将照片收回到衣服里,看着她沉声开口:“我记得,以前莫建生还活着的时候,有和我妈提起过,说赵泽德的儿子看我姐挺顺眼的,想以后做个亲家。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我怎么会知道。他和我都离婚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跟我说”。
“他不跟你说,你不还有个儿子吗”。
问话最终还是没能继续下去。从刘薇家里出来,原徵一路上都显得有些沉默,身上像是覆盖了一层霜,看着可怖极了。杨未满偏头看了看他,开口想问,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索性直截了当地说了句:“这个刘薇很可疑?”
原徵停下来,看着远处天空里飞着的鸟,轻声回答:“不,可疑的是他儿子,她最多算是个包庇。我来云州之前,去问过莫瑶以前的那个狱友姚晴,这个你应该也知道。她那时候告诉我,说莫瑶刚进监狱的时候,身上有些,有些私密部位的疤痕。”
杨未满回头震惊地看他:“你怀疑是赵泽德的儿子干的?”
原徵往前走,伸手想要拦下一个的士,转头告诉他:“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毕竟我现在也只是在猜测,还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这件事情的背后,牵扯面肯定比较大,你们杨家人以前就不希望你和莫瑶在一起,现在也未免希望你继续掺和,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
“你觉得那样的人吗?”杨未满站在原地,忽的打断他的话,低头看着脚尖,沉声回答:“都让我知道这些了,我还可能对莫瑶的事儿袖手旁观吗。我知道,你和方铭从以前开始就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扶不上墙的稀泥巴,只知道讲什么哥们儿义气,头脑简单,根本不够你们玩儿的。莫瑶当年会选择我,根本就是瞎了眼”。
原徵“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
杨未满也不生气,径自开口:“但是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明白,当年为什么莫瑶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呵,也可能就是因为这种不自信吧,后来尤晓怜跟我说‘莫瑶心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的时候,我一下子就相信了,我甚至连问也没有去问,好像这么长时间,就是在等着这么一句话似的。”说完,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两根烟,一根递过去给原徵,点火给两个人点上:“这么多年,我一直窝在美国不回来,不是因为我不想回来,而是因为我不敢。”
两个男人靠在车旁依然还湿漉漉的路道旁,身边的人大多行色匆匆,只有他们无声地站在那里,吞云吐着雾,像是有千万般思绪压在心底。
“莫瑶死了之后,我有一段时间特别怀疑人生,我想,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被另一个爱着,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些我们该恨的,该爱的,该去珍惜的,该去抛弃的,到底又怎么分辨呢”。
原徵将还剩了一般的烟头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轻声回答他:“杨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