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师娘,你刚才看见没有,我那几招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我厉害吧!”谭辛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仿佛对刚才的争斗还意犹未尽。
湘秀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吹什么吹,还不是我在帮你善后,要不是我及时发出烈焰掌,你早就是他们棍下亡魂了!”
“你们啊,都很棒!”见他们个个满头大汗,我拿出自己的手帕,为他们拭去汗水,“回去见到你们师傅,一定要记你们一功!”
“对了,老人家,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请问您以后有什么打算?”
老人家望向我的神情有些痴迷,露出那种哀伤的眼神,似曾相识却无从考究。
“老人家?”我忍不住晃了晃他,打破他的失神。
“十三!叫我十三!”他随口回了声,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你、你成亲了?”
唐突的一问,让我们都出乎意料,怔怔地望着他,忘记了作答。
许久,我才恍惚地确定了些什么,微笑着,回答,“是的,我已经成婚许多年了!”
他仿佛很受伤地缩回了自己的世界,怅然地,嘴里喃喃地念着,“她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
他的驾车技术很高超,即便是很崎岖的山路,都没有让人感到颠簸或者晕厥,尽管对他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考虑到他一个老人无依无靠,此处又是荒山野岭,就让他为我们驾车,一路抵达轩辕城为止。
入了夜,山路有些不好走,我们找了间破庙,捡了些柴火。四人一行围坐在篝火边,啃着我们路上带的干粮。
映着火光,他布满伤疤的脸更加骇人,我忍不住问道,“十三伯,您的脸为什么……”
“年轻的时候,遇上劫匪!”言简意赅。
我们不敢再做声。
“师娘,这长夜漫漫,要怎么过啊!”谭辛望着庙外的一轮孤寂的明月,闷闷不乐。
湘秀眼珠子一转,打趣道,“师娘,跟我们说说您和师傅当年是怎么认识的吧!”
“好啊,好啊!”谭辛立即迎附上来。
我对着他们两人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扫他们的兴。思忖了片刻,淡淡地说,“很多年前,你师父为了一个承诺,于危难时救了师娘!”
“所以师娘感激师父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我点了点头,道,“大概是如此!”
湘秀失望地摇了摇头,“唉,还以为是什么浪漫的情节呢,原来是这样子的!”
我微笑不语。
谭辛见我如此,为我反驳,“这有什么,只要师娘心里是爱着师父的,那不就得了,两个人之间不是只要相爱就好了吗?”
“去去去,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爱情!”
“喂,不信,你问师娘嘛,师娘是不是最爱师父?”
一句简单的问句,却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火堆里,残枝落叶烧得噼里啪啦地发响,火红的光芒里,映在我眼底的却是对面的专注的望着我的老人。那充满了哀伤的冷漠眼神,与他是如此得相似,即便是七年都无法忘怀的眼神。
痛彻心扉的背叛,刻骨铭心的恨意,那么,比恨,比痛,还要深刻的是什么?
是一心要杀我的他,一辈子也不能了解的我对他的爱。
“师娘,师娘,你怎么哭了!”湘秀摇着我的手臂,我茫然地回神,才发觉眼眶已湿,眼前递来一张白色的干净的手帕。
我看向手帕的主人,是十三……
“师娘最爱的是师父吗?”谭辛似乎对这个问题锲而不舍。
我轻轻地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们不敢再追问,夜伴随着我的沉默而沉寂了下去。
铺好了席子,他们很快便有了睡意,只有我在他们的呼吸逐渐沉稳了之后,掀开被子,偷偷地走到庙外。
这里,我抚上我的胸口,曾经被狠狠地撕裂,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
爱吗?冰封了六年的我,当初的热烈的爱意,恨意,都随之冷淡下来……只剩下胸口的那道永恒的伤疤。
今天的你,是天上那轮孤傲的圆月,众星都不足以与你相匹配。享受到了天下至尊的滋味的你,对于当年家破人亡的痛苦,有没有得到稍稍的一丝慰藉?
我曾无数次想象你得到我死讯的消息,每每想起你狂喜的心情,我就会承受不住地疼痛。
你找到了你要为之付出的女人了。找到冰瑰,为她疗伤……我是不是该为你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成全你们……
庙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呜……卑鄙!师娘,你快走!”庙内,传来谭辛的一声痛呼。
我忙冲进庙里,只剩下谭辛胸口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冒,和一旁吓呆了湘秀。
十三伯消失不见。
小小的庙宇之内,就这样,一个人凭空消失。
我没有理智去纠缠一个人的消失,此刻我的眼底,只有谭辛止不住的鲜血伤口。
“谭辛,你忍着,师娘马上取冰瑰来救你!”说着,我试着提起全身的气力,是殷大哥说的,这样子,冰瑰就可以从我体内被逼出来。
果不其然,不消一刻,一颗冰晶自口中汇合,我握在手心。
“师娘,不可以,师娘,外面有人埋伏!”湘秀觉察到了不对劲。
我顾不得这么多,只知道谭辛是我心疼的徒弟,我便要把冰瑰给谭辛喂下。
一道冷气打过来,几乎是同时,一道冷艳的身影飞过来,夺走了我手中的冰瑰。那垂落两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