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嬷,去叫琉璃进来。”
王眉已有两日不曾同琉璃说过话,萨嬷正道奇怪着。
如今,听她这般吩咐自然是好的,将那在外头吩咐的琉璃喊了进来。
宫里规矩多,琉璃自从随着王眉进宫以后就不曾穿过墨色的衣衫,如今身上着的是一件海棠色的小褂。
“见过赵王殿下,见过齐王殿下。”
司马歌点了点头让她起来。
琉璃又走到王眉身前行了礼,面色拘谨:“女郎。”
“恩,你上前去将赵王殿下手中的匣子收过来。”
琉璃低着头看不出什么神色,走到司马信跟前,按照王眉的吩咐将匣子收了进来。
王眉猜想琉璃身上的蝴蝶玉佩,便是由那司马信送的。
如今,她让人到了他的跟前,却是见司马信没什么话要说。
这样的情景,能不让她生疑。
“五日后,我便要离开建康。”
司马信见王眉目光涣散,想她怕又是在神游太虚了。
“阿眉,你会来送我吗?”
宛城离得建康又不是很远,只要三日的日程就可来回了。
“不来。”
更何况,司马信回到封地,她做什么要眼巴巴的赶着去送。
司马歌担忧的心事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五哥,听说宛城是个富饶的好地方,比我那下邳要好上很多。”
下邳是大王新赐给司马歌的封地。
司马歌尚未成年,自然是不用回到下邳去。
“女郎,女郎。”萨嬷叫喊着从外头进来,面色有些青白,两眼六神无主。
“王后娘娘有旨。”
王眉跪下身去,道:“王氏阿眉,接旨。”
她其实也不大记得,这道旨意具体说的是什么,说她如何容貌皆好,说那南怀王世子品性如何敦厚,两人八字如何正好,便迷迷糊糊的只听到最后几个字。
“九月初九,即可成婚。”
司马歌一把拉过宦官的衣裳,双眼满是怒火,呵斥道:“你说什么!王氏阿眉要同谁成婚?”
“殿下,那郎君指的是南怀王府的世子,这是王后娘娘的旨意啊!”
话还未曾说完,便被司马歌一把摔倒了地上。
“放屁!”
司马歌看向王眉,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阿眉,母后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
“你不该同那傻子成婚,若是你同司马汝成了婚,公子拙要如何?”
公子拙有言,今生今世只娶王眉一人。
司马信面色平静,便连王眉也是神色淡淡,好像说的并不是她似地。
只有司马歌在原地大吼大叫。
司马歌上前拉住王眉,她的手腕如玉般皎洁无暇。
“我这就去求母后收回旨意,阿眉你等我。”
“阿眉,你不该嫁给那个傻子,你当得起天底最好的郎君,若是那公子我便也心甘了,如何是那个傻子。”
司马歌倒是有些胡言乱语起来。
王眉蹙起眉头,出声道:“你不用为我做这种事,定好的旨意,如何是能改的?”
“当然能改!”
“公子他不会同意的!我司马歌也不会同意!”
是啊!他该去找公子拙问问,他如此的聪慧,定有法子的。
“我不想让公子为我的事去求王后娘娘。”
那人盼了那么多年,都未如愿的事情,她如何能让公子拙为了她的事低下尊贵的颜面。
司马信的嘴角不明所以的一笑。
“公子,他不会在乎的!”司马歌说的字正腔圆。
都到了什么时候,王眉居然还将公子看的如此重。
“为何,你会如此说。”
司马歌的眼里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说道:“公子慕你,重你,如何能忍受的了别人将你娶走。”
他司马歌便不会,他不能忍受!
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眉苦涩的一笑,摇了摇头。
司马歌突然心里一惊,为何听到王眉要成婚的消息,他的心是这般的痛。
“殿下,你不懂。”
司马歌是不懂,低头见她面色憔悴。
自从那日被母后罚跪了一夜之后,她的身子便是没有好过的,每次来了都是见她捧着碗喝着苦涩的药汁。
为何这次回来,他会觉得这女郎是这般的与众不同,即便她不如雪姬有貌美的容颜,不如谢氏阿落那般有可比山水的才情,可是他就是愿意同她在一处。
他喜欢王眉弹琴时娴静的模样。
他喜欢她同她吵嘴时气的直跳脚的模样。
他亦喜欢她策了马狂奔洒脱不羁的模样,可他始终最爱的是王眉漫不经心的唤着他的名字:“司马歌,你不要总来吵我,真心烦了。”
原来,原来,他一直是爱她,慕她。
恍然,如刚从混沌的大梦里初醒过来。
“王氏阿眉!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司马汝!”
司马歌的面色一红,撇开王眉的手向外头奔去。
“歌他心系与你。”
“有吗?”王眉扶着额头,有些心不在焉的。
司马信转身向外头走去。
“阿眉,你受委屈了。”他掀了帘子,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九月初九,我一定赶回来来,亲手送你上花轿。”
委屈?委屈。
是啊,她的婚事在众人眼里便是个笑话。
自从王后娘娘下了旨意,倒也下了许多赏赐下来。
再过几日,她便要回到王氏准备待嫁。
她的父亲也正从洛阳马不停蹄的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