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双手托着卫然的脸深情道:“好,那我先回长乐宫了。”说完,在卫然额间轻轻印了一吻。
郁容拂身往殿外走,行到门口又转身见卫然温笑的看着她。
郁容扬起明媚的笑容,眼波流转一如八岁那年的春光。
“阿然,再见啦!”
卫然送走郁容后心中突生许多轻松,以前诸多不快都烟消云散了,似在冰壑间注入一股暖流。
正想着,只见无意有事来禀。
卫然见无意踌躇不言,难得今日心绪颇轻:“无意,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无意定了定心,肃声禀道:“陛下,这几日单家旧部多有异动。且几位主要人物都与娘娘密会过,恐生事变。”
卫然僵了僵神,许久无法反应,她开始怀疑我了吗?终究是我令她这般绝望,她才会行事至此。
无意低头沉声道:“陛下,是否先发制人。”
“不,不。”
卫然急声制止道,随后又抚额陷入深思。
良久,卫然才低声说:“你只暗中防范。”
无意顿了顿,迟疑道:“那皇后娘娘呢?”
“先暗中观察。”卫然心中有些乱,无意颔首无声退下。
半晌,卫然才深吸了一口气,正身坐好,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看不对对此事的情绪,重新提笔批折。
夜寒加重,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一片杂乱之声。
曹华慌慌张张的跌进门回禀:“陛下,不好了,陛下。”
卫然冷声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曹华跪趴在地上,嗫声道:“陛下,皇后娘娘薨了。”
卫然提笔的手顿了顿,一贯淡然的表情迅速在脸上凝固,脑中的意识不受控制的流去,一如逝如无边的黑洞。
折上的墨水如花般散去
待卫然回过神来,天已大亮,积了一夜的雪刺得人眼睛发疼,自己如冰柱般立于雪中。
甚至已经忆不起,昨晚是何时出殿,在这雪中立了一夜也毫无知觉。
抬眼望去,满眼的白玉兰树被积雪压的白腻满枝桠,如春光里枝头摇曳的白玉兰花。
卫然的心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捂着眼的大喊。
“砍了那些树,砍了它们!砍了它们!”
那一年冬雪里,皇后薨了。
听说皇上对皇后感情淡漠,丧事期间都不曾现身,宫中低调的匆匆地发了丧。
连同皇后一同逝去的还有那满宫的白玉兰花树,因皇上不喜一并连根毁了去,连城中也再也不曾见过白玉兰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