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裴芮么?”她突然说。
“……”裴芮点头,“我是。”
“大尉他骗我。”乌凉拨开眼前的额发笑了,“他来看我的时候,说你死了。”
“……”
裴芮说,“我不知道,我记不得。”
“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当时我让大尉也给你写一句诗。”
乌凉抱着铁盒,在无数纸张里找了又找,最后抽出巴掌大的纸片,“他拒绝了好几次,最后才答应的,但写的是中文。后来我让我爸爸帮我翻译了一下,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边说,边把那张纸片送到裴芮眼下。
纸面上写着极短的五个字。字体有些偏斜,身形劲瘦、骨骼纤薄,但一折一拐都充满力度。
——我很想你啊。
“……意思是他很想你。”乌凉说。
裴芮垂目盯着那五个字。渐渐地,视线有些不清楚了。
这根本就称不上是句诗。
她想笑,嘴唇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往上拉。酸楚的滋味泡胀舌尖,把呼吸的气孔也堵住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她根本不记得,所以也不该在乎。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她仰起脸,竟然看到他。
他抱着一束花,蓝眼睛就等在那里,等她看他。
裴芮恍然明白过来。
她知道他每次望着她的时候,眸中薄雾后面藏着的情绪是什么了。
是她所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我很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