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观着玄清亭中轻钩琴弦的人。仙池的水在微风中泛起涟漪，波光粼粼。那些日月，既已过去，就任它被时光埋没吧。历史的画卷早已泛黄，为何又重新翻开那一页。
她忽然抬眸，看见那熟悉的一袭白衣，身姿傲然挺拔，松开已钩上的琴弦，起身笑道：“上神，你回来啦。”
云烨见她停止弹奏，便走上前：“我让你在这里练习剑术，你的领悟力倒是很不错。”
“……”棋轩哑然失笑，“棋轩……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弹首曲子……棋轩知错……请上神责罚。”她的头微微低垂。
“……”云烨看着她，未曾想过她会请求责罚，暗自苦笑，他又怎会因为这个罚她？
“既然你已认错，我也不会太计较，但这处罚自是不可免……”云烨走上玄清亭，凭栏眺望远处洪波涌起，那是仙池与天际想接的地方，“就罚你……将这首曲子再演奏一遍。”
“上神？”棋轩抬头看向他，眼里有些惊讶。
“我的话说的不清楚吗？”
棋轩不知为何上神会用这样的方式处罚她。或许，这不该称作是处罚……这明明是对她的鼓励，可是为何他偏偏不说呢。
她在石凳上坐下来，琴摆在石桌之上，她轻钩起弦，一声清脆的乐符跳动出来。随着这一个乐符响起，悠长延绵的乐章便从她指间倾泻出来。淡淡的，有些不知名的愁绪涌上来。
竟也是和千百万年前一样，那样的韵律，那样的愁绪夹杂在其间。
他静静地听。
一曲作罢。余音还在耳边回旋。
“上神……”她缓缓起身。
他还在静静地遥望。是那样孤冷桀骜的背影。
“这首曲子，可否有人教过你？”他转过身看向她。她却是一片茫然。
“这首曲子不过是棋轩信手弹来，幼年时我曾多次尝试作曲，如今也只是重温旧时罢了。”
“……”云烨微一点头，“这张琴……日后，你还是少碰为好。”
“棋轩知错了。以后若是没有上神的命令，棋轩自是不敢动用。”棋轩感到有些歉疚，“只是……上神，这张琴上刻着一个‘染’字，莫非送你这琴之人的名字就叫‘染’？”
他的目光冰冷：“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多了。有些问题的答案于你来说并非那么重要。”
“棋轩明白。棋轩也只是好奇。”
“好奇心也会带来无妄之灾，这点你岂会不知。”
棋轩木然站在原地。她实在不知上神说话的语气为何会变得如此冰冷。他明明说是要罚她，可某种程度上却是成全她；他说她没有潜心练剑，却罚她将曲子再演奏一次；可他罚她重新又演奏一遍后，偏偏又不让她以后再碰这张琴。
这些问题。她都不明白。但是，她也绝不会得出答案。
“……”云烨见她不说话，自知刚刚语气是有点重，“棋轩，我并非责怪于你……”
“棋轩明白上神的意思。”
“……也罢，我本无意纠结比事，此后你跟我好好修习仙术便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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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仙界的正门进入，便一眼可以看见直入云霄的霜云殿。
棋轩初入仙界，还没有自己的宫殿。她所居住之处，是幻影殿的一间居室。幻影殿为众仙栖息之所，棋轩刚入仙界，自是要与众仙平等。所以被安排居住在幻影殿内。
仙界所住之处自是比凡界要好上许多。但棋轩一直都不太习惯。玉石做的茶杯，茶盏，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墙上挂有水墨画，画风是说不出的飘逸洒脱之气，不知出自何人手笔。
“棋轩。”有人在门外唤她，门被轻轻扣响。
“是谁？”她去开门。
“是我，沐光。”
棋轩开门见是她，也展颜笑到：“是你啊沐光，快请进。”
“我来看看你，你总是一个人闷着。”她顺势走进来，“今天不用练剑，我们何不和仙界其他子弟一起去仙界转悠转悠？你刚到仙界不久，这里有好多好玩儿的地方你不知道呢。”
“……今日棋轩还要继续练习剑术，怕是不能随你们出去了……”
“你那个云烨上神啊，总是让你练剑练剑的，怎么没见你好好休息呢。不像我们墨君上神，至少也会先让我们休息好再专注其他技能。”沐光抱怨。
“并非云烨上神不让我休息啊，沐光，你见我累着了？”棋轩一笑，“只是棋轩不同你们，我太愚钝了些，所以云烨上神不得不比墨君上神要累一些……”
“哈哈，棋轩，我说上神你可别把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推啊。你啊，我看也并非愚钝，只是……嗯，只是时候未到！”
棋轩没好气地看了沐光一眼：“你这句说的……算是安慰吗？什么叫时候未到？我若是一直学不好剑术，岂非也能用时候未到来为自己开脱？！”
沐光只顾笑。
棋轩为她沏茶。茶叶的香气氤氲开，散落在居室内的每个角落。
“快请坐。”
沐光入座，深吸一口气：“这茶真的好香啊！”
“这茶叶是仙池旁的沁萱茶，上神说这种茶叶千年成熟一次，我算是运气不错，正好赶上成熟之期。”棋轩笑着说，“恰巧，就用来招待你啦。”
沐光点头笑道：“嗯，总算没交错你这个朋友。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