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他又会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
……
他的生命真得要走到尽头了，现在不过是最后的晚霞余光……
“每个人都有恋爱的自由，为什么他们不行？”陆赏昕扶着他慢慢走向花园，眸子转动着，试探地问道，“因为安和？！”
墨老的步伐顿时僵住，眸子变得充满愤怒，手颤颤巍巍地一巴掌甩向她。
陆赏昕机敏地后退一步，没被他打到，“您不要每次都用暴力来说话。”
这一点，简直和墨洺呈如出一辙，真不愧是父子。
“你从哪知道的这个名字？！”墨老说话带粗喘，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恨不得要杀了她似的，却已经有气无力。
他的双手现下除了握在拐杖上颤抖，已经做不了其它……
“是您自己跟我说的，您又忘了？”陆赏昕淡淡地反问道，那是他在意识不清时说的话……
“我说的？”墨老的身上瞬间褪去威严霸气，眼里涌过呆滞，已经无暇去思考太多她的话是真是假，只道，“我终于提起她了？”
终于？
他很想提起那个安和么？把秘密埋得连自己身边最贴近的仆人都不知道。
陆赏昕正要问下去，墨老却像是已经揭过这一页，缓慢地说着往前走去，“丫头，你帮我记着，我死后，那间房里的东西你要通通在我的墓前烧给我。”
“房里的东西？”
“钥匙在这……”墨老手颤/栗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条坠链递给她。
陆赏昕愣住，恰恰就是之前她偷偷印下钥匙模的钥匙，是那个禁闭的房~间，果然那里有墨老重视的秘密？
但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陆赏昕看着坠链上的钥匙有些发愣。
他刚刚听她提起安和都愤怒地要打她，现在却主动把钥匙交给她。
墨老的目光有些凝滞，“我会忘了……”
这句话多少带了无奈感，听上去很心酸。
一个在欧洲市场金融驰骋几十载的男人，到他的晚年，连基本的记忆力都没了……
陆赏昕扶着墨老坐到花园的长椅上，从花园桌上的点心里拿了一块他最爱的薄荷糕给他，“我之前就听人说您很喜欢吃薄荷糕。”
陆赏昕现下温和的态度让墨老很满意。
“是，我以前很喜欢吃的……”
墨老伸手要接过。
陆赏昕只见仆人站在墨老的身后拼命朝她摆手，陆赏昕这才想起来，墨老现在的肠胃已经不适宜吃这种糕点，只能吃些流食。
“我一会去给您煮薄荷粥，好吗？”陆赏昕连忙夺过他手里的薄荷糕。
“你这死丫头……”墨老不满地看着她，“粥怎么和糕点相比？”
陆赏昕索性将薄荷糕塞进嘴里吃得干干净净，墨老的眸光僵了下，下一秒又缓慢而沧桑地道，“安和也很喜欢吃薄荷糕。”
“安和是谁？”陆赏昕顺藤mo瓜地问了下去。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墨老望向远处，眼角的皱纹深显，沧桑极了，“是我……第一个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