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与郁家联姻,婚期便定在月底,距今只剩下半月时间,这一时成了京城的大新闻。
戴家送来的贺礼排了足足一条街,羡煞旁人,郁府里也在张罗着这件事。霍氏和檀舒本来一阵眼红,但得知只能做五姨娘,瞬间便变成了幸灾乐祸,见了檀芮总是不是不冷不热地嘲讽一番。
刘氏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在嫁妆上多出些力。
最心痛无奈的,除了郁坤泽,便是郁老太,她初闻这个消息,已然是震惊得几欲口吐鲜血,但却更是有心无力。
左向磊已然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东辽送信,但就算再快,来回也得八九日。檀芮每日待在府里,满心惊惧。
这时,惜儿慌慌忙忙跑了进来,“小姐,我方才在老爷书房外听说,三少爷出事了,他得知小姐要嫁给戴公子做五姨娘,直接冲到皇后娘娘的宫殿大闹了一番,说了一些不知轻重的话。”
檀芮顿时惊坐而起,脸色惨白,“他现在呢?”
“被,被关进了天牢。”
檀芮吓得心胆俱裂,一下瘫坐在凳子上,脑袋几欲炸裂开来,“他怎么这么傻啊!”
冬蝉也是一阵惊惧,吓得眼泪几欲掉下来,“三少爷怎么说也是惠嫔娘娘的弟弟,又是小姐的哥哥,这明面上也是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皇后至少要顾念一些吧,怎么说打入天牢便打入天牢了呢。”
“皇后素来与长姐不合,此次与我们郁府联姻,想来也不是她所愿,就算真的联姻,她对长姐,也不会真心相待。”檀芮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况且,哥哥是外臣,贸然闯入后宫重地,于情于法,都是大不敬。哥哥性子耿直,他定是说了些让皇后恼怒的话,再加上私闯后宫,皇上也定是恼怒,不能维护。”
她们听了檀芮这一番分析,俱是一脸无望。
“那便如此坐以待毙吗?”冬蝉满脸着急。
“爹对此事,是何态度?”檀芮问道。
惜儿一脸忧虑,“老爷也没有办法,他在朝堂之上求了情,被皇上好生训斥一番,便不敢再多说了。”
“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哥哥?关进天牢是大罪,难道他要因为此事要了哥哥的命不成?”
她们又被檀芮吓了一跳,冬蝉已经噙出眼泪,“小姐你定要想办法救救少爷。”
“他是我哥哥,我自然不希望他出事。”檀芮亦是满脸忧虑,“但我眼下却自身难保。”
冬蝉一听,不禁涌出泪来。
“眼下有个人,她定有办法救,她也定会救。”檀芮神色笃定。
“小姐是说郡主?”绿枝猜测。
檀芮点点头,“郡主与哥哥其实早生情愫,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这次哥哥出了事,她定会出手相救。”
冬蝉听了,稍稍放下心来,抹着眼泪。
“我们暂且先静观其变,如若郡主出手相救,那自然是极好的。若郡主并非如我所料,我们再想办法。”
她们只能点头,每个人都满腹愁绪,心里沉甸甸的。
如今的日子变得格外难捱,半天的时间便如同过了半年,宫里却还是没有传出怀礼的消息。天色已然很晚,檀芮却没有半丝睡意。
突然,里屋的门被推开了,她们看到站在门口的人,都惊呆了。
檀芮换上了冷色,“六王爷以后莫要再这般不请自来,我现下是有婚约在身之人,若是被人瞧见了,白白毁了我的清白。”
凌辕对她们简单地命令,“你们出去。”
“不要出去。”檀芮拉住她们,“你我现在的身份,实在不方便单独会面,王爷有话便当着她们的面说。”
凌辕面色复杂地看着檀芮,最终妥协了。
“戴家向你提亲了?”凌辕开口道。
檀芮面露凄然的笑,“这件事应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吧。”
“你打算怎么办?”凌辕语带关切,“你决意要托付终身的人,现今不在京城,他若赶回京城,便是违抗圣旨,擅离职守。就算他真的赶了回来,他也不一定能扭转时局。”
檀芮一惊。褚恒是奉旨前去东辽,非皇上诏令不得私自归京,且为今正是需整肃军务之时,他擅离职守,罪名更大。她此前慌了神,只想让褚恒回来解救她于危难,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她不由思之极恐,不知如何作答。
绿枝忍不住问道:“六王爷亲自到此,莫不是有何计谋能解小姐之危?”
凌辕转向绿枝,“办法自然是有的,就看她愿不愿意。”
“王爷且说来听听。”惜儿忍不住追问。
凌辕目光转向檀芮,“只要她答允嫁给我,我便会想办法向皇上求这件事。”
她们听了,俱是一惊。
檀芮面露冷然,“王爷便自量能抗衡得过戴家吗?便如此自信能让皇上应下此事?”
“这些无需你操心,只要你答应,我便自有办法。”凌辕神色笃定。
“届时王爷又怎么向褚小姐交代?她等了王爷四年,最后王爷便要把我和她同时娶进门吗?”檀芮神色现出一丝怆然,“王爷,你已经伤害了我,求你不要再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四年可以等待?”
凌辕神色现出一丝异常,“就算我现在娶了她,日后也会再娶,既然都要再娶,为什么不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他盯着檀芮,檀芮心里不禁又怔了一下,但她的心境却早已发生了变化。
“王爷,那日我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我现在对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