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慧德出现，那男子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把折扇，敞露胸怀，衣衫不整，盘坐空中，摇摇晃晃的扇了起来，一脸沉醉的看着前方空中的慧德。
慧德率先发问道：“那女子呢？“
“受我所述，在你不可知之地。“那男子带着笑意说道。
“你若放了她，在你死后我会为你超度一番的。否则，你应该知道入了魔的下场的。“慧德全身金光四射，宛若一个罗汉，声音都带着些金戈相击之感。
“入魔？好笑，如若我是入了魔了，那么你这番为一女子杀生万千又为何？你现在是佛还是魔？“
“除魔乃我佛家子弟义不容辞之事，我只是在净化世间罪恶，又何妨？他们因你而死，与我何干？这因果干系到最后皆系于你身，這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慧德冷酷依旧。
“因果与我有何关系，你觉得我会关心这因果干系，你想笑死我吗？“那男子一副笑得癫狂之状，似乎他真是说了些可笑至极的话语才引他发笑。
“我听那女人呓语曾说道，你的法号是慧德，但看你岁数，想来也不是什么老怪物。我且问你，你可曾想过今世拜你那师傅是否是因果？那前世的果变成了现在的因，那么那果实如若是恶果，你可知今世这因是善还是恶？反之亦然。你可曾想过。“男子一副认真的表情。
“我今世地位尊崇，不管前世何因，我只知这现因乃是善因。“
“那你可知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了吗？“
“你天眼通已然修至大乘？这不可能。“慧德眼神中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为什么不可能？是不是好奇我都修至大乘却被天魔所惑？“男子好笑说道。
慧德沉默不语。
“我还是继续说吧。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片金网，这片金网包裹着你的身躯，无数黑色因果丝正不断地想法设法的侵入你的身躯。你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还是一脸笑意，像看着晚辈一样的眼神看着慧德。
“这金网代表我的善报，黑丝自然代表了我的恶业。“慧德沉默。自出生以来，自己并未杀生，肉食都是从集市买来的，为何会出现如此之多恶业？
似乎是看到了他眼中的疑问，那男子解释道：“那恶业并非此世之业，也不知多少世之纠缠方能形成如此坚韧，如此众多之业。但是同时，你的善报也同样无比庞大。“
“前辈想必已然触及到宿命通的修行了，既然如此，为何还是被天魔所扰？想必是绝不可能是自身前世的恶业相报吧。“慧德知晓眼前的此人已然是前辈高人，但是还是这最大的疑惑难以解开。
“这恶业相报还真是最重要的一环。在我前世有诸多恶业在我最重要的时刻与那天魔同时袭来，让我陷入了长达数百年的迷惘之中，至今不得解脱。既然今日有缘，那就将给你听吧。
我出生在一官宦之家，家境殷实。却是伴君如伴虎，家产被充军，我家女眷被当作官妓充军，我被发配至海外苦荒之地以挖矿为生。我用了二十年从那地狱般的黑暗中逃生，我去时是十岁年纪，一晃眼回来时已然三十多岁了，多年苦劳让我面容苍老似五十中年。“一股悲伤的气息开始从他的身上散开来。
“我不知我的妹妹母亲在何处，我又花了十年去寻找，却只找到了连墓碑都没有的两捧土堆。我不知道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于是在母妹所埋葬之地自杀，去找她们。可笑的是，我碰上了一个和尚，他救了我。“悲伤中带了一丝苦笑，空气中甚至泛出了一丝苦味。
“可笑的是，快死了，快绝望之时，我才知道了力量的滋味。我曾经问过老师，为什么这力量要来的如此之迟，他告诉我，那是缘分。我不相信，我杀了他，快死时再问他，他说这还是缘。我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他无数个过去身中的一个，他化自在万千身，他还有现世身，未来身。
“千千万万化身，我杀不尽，所以我告诉他其中的一个身，我不杀他了，接下来我杀掉他那身。我再没追杀过他。对了，我之所以会杀掉他那么多次，是因为他总要阻拦我。
“我杀了那一国几十万将士，几十年间凡参军的我都没有放过，因为我知道他们谁曾经侮辱过我的母妹，期间顺便杀了所有阻拦我的人。这件事我用了十年想来没有放过一人吧。
“我杀掉了那座皇城中的所有人，十年内进出那座城里的人，因为我不知道有谁参与了我父亲的抄家问斩，有谁看过我父亲的人头落地。对了，我让那个昏君看着我杀掉了所有人，他是最后一个死的这件事，我花了二十年。
后来好像该杀的人啥的差不多了，我讨厌海水，所以我清洗了我能看见的所有生物，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五十年，够我杀个尽心了吧，我当时的却是这么想的。“
男子说杀人似乎是砍瓜切菜似的，随着他叙说这段往事，天空中似乎温度都降了几度，飘起了雪花，他却沉浸在回忆中不愿出来。
“后来，我杀的太尽兴了，我多杀了十年。十年的最后一天我碰见了欢喜佛像，几十年间我不是第一次也不止一次见过他，于是我想起了缘。我想着，那就这样吧。我越来越强，没人杀的了我，能杀我的懒得杀我，我又老不死，于是权当在浑浑噩噩玩乐得了。
“这次，我昏昏沉沉过了一百年，我突然想变得更强，我也不知为何道理，就是突然想要变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