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赶路许久,眼看将至两郡交界之处,虽说杜远未再来找麻烦,途中亦无甚麻烦,可云雀也始终未有追来。+菠∽萝∽小+说
若说各村之间道路畅通,尚能躲避人群隐匿跟随,可这关隘之处有那官兵把守,岂是马可通过。除此之外,无人把守之处皆为险地,更不消说。
一想不能在此与云雀汇合而独自过关,便极有可能再也无法与之相见,不免生起犹豫。
然而其刚去时未能及时找寻,此刻再寻岂不宛如刻舟求剑?耽搁时日尚且好说,只怕最终仍旧一无所获,却又不能长居于此等候云雀自来。
权衡再三,思来自己与之相识甚浅,大概亦已缘尽。过此几日也未重逢,想必再多几日多半仍旧于事无补。
而其也算通晓人事,应当不会轻易再吃得亏,唯一可忧之事乃为不知是否觅得食物。
随即转念一想,此世艰辛之人何止千百,何况不过一马,若皆担忧,只怕寸步难行。既然缘尽,那也只能到此为止,其生其灭,实难抽暇顾及。若非如此,待到解决眼前之事,再来寻之亦为时不晚。终是勉强说服自己,再往关卡靠去。
相比入时,出这南郡守卫倒是全然不管那路过之人是何面貌。无论男女老幼,皆如出入集市一般,未有半点阻拦。
但为防万一,仍将双剑藏好,并整理衣装,倒不装那流民,而改混入百姓当中低头跟行,果真未有半点阻碍。也不知是因长沙乱事导致南郡守卫更为尽责,还是仅为通往襄阳守卫松懈。
不管怎的,平安度过关卡已为事实,至少半载之内绝无机会再见云雀,倒又升起些许不舍。随之望南默想,愿云雀能逢凶化吉等待自己事毕再来,这才依依不舍转身北上。
入了襄阳,自如归家一般驾轻就熟,且因郡中治理有方,也无需太过防范贼人拦路,不知不觉,已近中卢。不由思得不如顺道返回探望一番,兴许部下已安全得归也未说不准,继而立即改道绕往。
满怀期待抵达村中,见得村中景象与上回匆匆离去之时并无不同,自可猜得部众未归。
反观众人望己神色慌张,多有恐惧,想来既然如此,再入村中实也并无意义,倒不如就此离去,以免给村中之人平添麻烦。
这前后不过片刻犹豫之举,理应全在云涯儿算计当中,却仍旧不禁感慨非常。若是早知此村中人如此不待见于己,又何必大费周章绕回空惹不快。
遗憾当中,懒想是否乃因上回杜远于村中捣乱所致,悻悻转过身去,但又总觉似有何物遗落村中。因是记忆朦胧,加之一想方才所见神情,实在不愿再多受一眼,便放弃深究,管他何物,多半也不甚重要。
行去几步,忽而察觉身后似乎有人正喊“壮士”,且声越发近之。此番即便全无乃喊自己自觉,但也难免好奇,难不成有人紧随己后而被人叫唤不成?此已并非与己无关之事,有人跟随自要提防,随即骤转头望。
这一望来,未有望见被喊之人,却是望得那呼喊之人颇为眼熟。然因许久未归,一时又辨认不出到底何人,甚为茫然,未想如此状况竟还有人来与己搭话。
“壮士你可总算留步,我不知盼了多久,才将你盼归,纵你再怎匆忙,也且先听完我言。”其人此刻不仅面挂慌张,更有些许愧疚,全然不似追赶所致。
难得有人搭茬,即便出于礼貌,云涯儿自也不好无视自去,随即说道:“先生何故惊慌追赶,还且慢说。”
此问出口,倒先使眼前这年长之人为之一怔,瞪大双目相视几眼,才又复言,“莫非壮士已忘当日所托?也罢,既然壮士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那我倒也可宽心不少。
“实不相瞒,当日壮士托我照看车马,如今车还尚在,马却不知所踪,想必乃为盗匪所为。而我不过寻常农夫,实在无力去寻,致使壮士未归数月,日日寝食难安。如今总算盼得于你归来,该如何赔偿,还请告知。”
听罢其言,这边总算想起自己护送镜月前往西河之前确实曾托付此人替己照看车马。上回见那马难受重负,早已不作念想,又经几番变故,不经意间将此忘却。
未想本来那马随己奔波劳累,总算可颐养天年,却全未料竟遭贼人掳走,如今个把月去,恐怕难保性命,委实可惜。
话又说回,此为**,自也怪不到这替己照料之人身上,且还因此令其担惊受怕数月,亦是于心不安。
思来想去,终从包中取出少许钱物,递上前去,“你且莫哀,若真是被盗匪掳去,即便为我自己看管,只怕也绝难保万无一失。思我离去已有许久,上回所给工钱应已不够,不知此些是否足够?”
那人倒不推辞,接下钱去仔细清点,再而答之,“说来惭愧,壮士当时离去所留钱财足备一年马草,加之垫付工钱,只多不少。如今马已失窃,我无力偿还,却反还再收壮士资助,实不知该如何感激。”并还拱手行礼。
说来绕去,不过是为表明不嫌钱多,本尚有些许好感,此刻也已荡然无存。然想权当补偿使其负累担惊受怕多时,且那马车早已当做未有,远不足以于此耗费心思,倒也能想通。
解决此事,终觉了无牵挂,匆匆欲辞再作赶路,那人却仍未罢休,执意要将剩余那车归还,说是不能昧下主家之物。
其能如此实诚虽为好事,可如今马已不在,自己于村中也再无住处,又该如何安置,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