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中,胡定坤一袭白袍就那么站着,倒是有一股遗世独立的姿态在。
可对他,我只有恨。
“二爷,天色不早了,请回吧。”胡建彬挡在了我面前,说道。
胡定坤意味不明的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身要走,只听得他的声音:“孟姑娘,若是有一天真的走投无路,可以来找我。”
胡定坤并没有纠缠,就那么离开了,留下我们若有所思。
“孟姑娘,二爷这人诡计多端,他的话不能信。”胡建彬赶紧提醒我。
我其实也拿不定主意,因为胡定棠的病发作的太突然了,如果排除天气的原因,那么,肯定会有外界的诱因在,老宅那边又静默的让人心慌,如果今夜……
胡定棠不会出事了吧?
“坏了。”我看向胡建彬,问道:“你们手里有多少人在外围?能立刻调动过来的有多少人?”
胡建彬懵了:“发生什么事了?孟姑娘你千万别被二爷给蒙蔽了。”
我直摆手:“不,你先别管胡定坤,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兄弟俩最好还是分头行事,一个去以最快的速度联合外面的兄弟,一个跟我先在明阳山周围打探一下情况。”
胡建浜比较谨慎:“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公馆那边如果真的出事,那就绝对不会是小事。”
胡建彬一咬牙道:“那咱们就按孟姑娘说的去做,你去联系人,我去打探消息。”
胡建浜立刻下了马车,我们则往明阳山赶,上了半山腰,胡建彬就让车夫赶着马车隐藏到了一侧,让我待在马车里,我没肯:“我们一起过去,没事便好,如果有事,我们也好有个商量。”
我和胡建彬摸黑上了山,公馆周围有结界,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自然是不受结界约束,我们到了结界范围之内,胡建彬便召唤了周围看守的人,问公馆周围有没有异常,都说没发现什么异常。
胡建彬立刻松了一口气,说道:“孟姑娘你看,虚惊一场罢了。”
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距离公馆建筑群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猛地顿住了脚步,然后迅速的往后退。
胡建彬不解道:“孟姑娘你怎么了?”
“你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问。
胡建彬摇头:“一切如常。”
“不,一切都变了。”我指着公馆外围一圈挂着的红灯笼,让胡建彬仔细的看,“这下,看出什么来了吗?”
胡建彬看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有几盏灯笼灭了,今夜有雨有风,估摸着是被吹灭了吧?”
“不,不是吹灭了,是一开始就没有点。”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公馆里面出了内奸。”
“内奸?怎么可能?公馆里面的兄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谁也不可能是叛徒。”胡建彬不愿意相信,“孟姑娘你定是被吓到了,疑神疑鬼。”
我冷笑一声:“七星灭,百鬼生,怪不得胡定棠会犯病,这手脚易动,身在其中,难以发现,要不是胡定坤提醒了那么一句,胡定棠就是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高,真是高!”
“孟姑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胡建彬一头雾水。
我看向他,无比认真的说道:“让胡建浜集结好外面的兄弟,暂时不要进公馆,随时观察周围的动态,等着里面的消息,我们驾车回公馆。”
胡建彬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却知道,这种时候,他必须服从我,立刻就让身边的人去通知胡建浜,他则和我返回马车,一起朝着公馆而去。
我坐在马车里,一只手掐着眉心,心里七上八下的。
公馆里面出了内奸,而这个内奸早已经跟众人打成了一片,想要揪出来,很难很难,但他却可以随时随地的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今夜我出门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
卢有才为我牵线搭桥,那么,他们会不会对卢有才动手?会不会去为难张伯?
等待着我们的,又会是什么?
一时间,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甚至我担心,我们一进入公馆之后,可能就会被软禁。
但是转念一想,又放心下来,对方做的这么隐蔽,肯定是不想弄出大的动静来,他要悄无声息的除掉胡定棠。
我转而看向胡建彬,问道:“刚才你看清楚是哪几盏灯笼灭掉了吗?”
“正面侧面共五盏,我都记得。”胡建彬说道。
“背面还有两盏。”我将七盏被熄灭的灯笼方位仔细的说给胡建彬听,让他记熟,然后说道,“天一亮,所有灯笼都要被熄灭,你亲自去,不要声张,将这几盏灯笼里面好好的察看一下,发现什么立刻告诉我。”
胡建彬这会子彻底明白了:“孟姑娘,回去之后要不要将所有人集合起来,揪出那个内奸?”
“先别慌。”我阻止道,“正如你所说,公馆里面上上下下都是自家兄弟,这就说明,这个内奸早已经养在公馆里面了,想要一下子就揪出来,难,我们得外松内紧。”
“你的意思是,那内奸必定会与外界联系,会再有所动作,咱们要让他自露马脚?”胡建彬说道。
我点头:“等,咱们得沉得住气,今夜我跟你们兄弟俩一起出门,对方肯定也会想方设法跟你们套话,你们要多留意,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任何信息。”
“我知道了。”胡建彬答应了下来。
马车缓缓的驶进公馆,管家立刻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