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伤从腰间拿下一枚玉佩,放到了管家平摊的手上,冷冷地说:
“管家请不用紧张,我今日前来,只是归还东西而已。请把这枚玉佩还给你家老爷,从此,我就和这个家,就没有丝毫关系了。”
说完,骆伤就扶着他母亲往外走去。
“慢着。”
袁谢不顾袁老太太射过来箭一般的眼神,看到了那块玉佩之后,他就疾步下去。
“你是我和洛衣生下的孩子吗?当年你没有死?”
袁谢的声音有些发抖。
骆伤笑了笑:
“贱命一条,想死都没那么容易死掉。母亲之前清醒的时候说了,等我过我二十岁生辰的时候,便应该前来告诉你一声,我还活着。但我告诉你,我这仅仅是告知,别无他意。玉佩今日完璧归赵,他日江湖相逢,你我再无瓜葛。”
骆伤说着,就要迈出步子往门外走去。
“等一等,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袁谢的手有些发抖:
“当初,我明明看到你都不动了,你竟然还活的好好的?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过来找我?”
骆伤回望了上面坐着的张梅和袁老太太:
“不过来找你,我的母亲虽痴颠,但尚余一口气。若过来找你,估计她连这口气都不能保全了吧。好了,袁老将军,您也无需多言,今日我只是来归还玉佩,这枚玉佩本应留在你的小儿子那里,放在我这是,我甚是惶恐,还是早日归还的好。”
袁谢抖着唇,还想再问什么。
上面坐着的袁烈再也忍不住,走了下去:
“阁下今日过来认亲,只是带着玉佩,显然不够。你应该还忘了一样东西,你那只有半面的青铜面具呢?”
袁谢看向他的大儿子:
“袁烈,你说什么,你说他是?”
“对,他便是江湖人闻名色变的‘半面侠’。说,你今日上我们袁府,究竟有何目的?”
骆伤扶着一旁因为害怕而发着抖的母亲,目光越过袁府高高的院墙,看向远处的天空,未发一言。
蒙羽一看这架势,也顾不上这是人家的私事,她最好不要插嘴的礼节,走下去圆场:
“袁将军,你别把人家小伙子想的那么坏。或许就是因为过生辰,突然想见生父了,过来看一看而已。”
袁烈朝蒙羽一瞪眼睛:
“这是我们袁家的私事,恩人还是请上坐,不要插手袁家事务为好。”
蒙羽吐了吐舌,悻悻地回去坐好。
下面,袁烈还死死地盯着骆伤的脸,仿佛上面开着花。
“好了,好了,下面的这个小伙子,你既然把该还的东西都还了,你就走吧。以后不要上我们袁家来了,袁家不欢迎你们。”
袁老太太年纪虽大,但她说出来的话中气十足,一下能传出去好远。
骆伤嗤笑了下,不发一言,带着他的母亲往门外走去。
袁谢一副想挽留的样子,但听到上面自己的老母亲一直用咳嗽声阻止,他终究还是嗫嚅着,却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蒙羽看见袁烈一副戒备的样子,看来也不准备认这个弟弟,有些急:
“袁老太太,张夫人,我先告辞一下。你们继续享用美食。”
说完,她也不顾袁烈怒瞅她的眼神,追着骆伤出了袁家大门。
“骆伤,你站住。”
蒙羽飞至街角,才追上了骆伤和他的母亲。
骆伤一看蒙羽那不追到不罢休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让他母亲靠着墙角倚住,自己走到了蒙羽那里。
“你今天为什么不用真面目示人?”
“和你无关。”
“是和我无关,但我知道为什么,你不想告诉袁谢,你还有一半脸像他们家,你只想完成你妈清醒时对你下过的指令,所以你做了半幅面具,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十足的胡人,对吧?”
“你愿意这样想,我没意见。”
“那你做杀手的时候,为什么不露出像袁家的半张脸呢?这样就可以往他们家泼脏水了啊?”
骆伤见蒙羽如此咄咄逼人,轻笑了一下:
“我母亲虽然痴呆,但她还是会偶有清醒的时候,我不想让她清醒的时候,被人告知我做过的那些事而伤心。毕竟,她还是爱着那个伤了她一辈子的人。好了,我都解释完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那你上次在暖春阁,为何也不还手?”
骆伤见蒙羽如此跳跃着发问,愣了一下:
“母亲每年都要去那里一趟,能让那里的龟公撒点气又如何?我只是不想断了母亲最后的那点念想罢了。”
蒙羽听了,心里也隐隐生出一丝难过:
“原来如此。那我问你,你以后会和袁家作对吗?”
蒙羽盯着骆伤的眼睛,问他。
“会,但我白天的时候,已经和你保证过了。你既然喜欢他,我便不会伤他性命。仅此而已。”
“可是你的母亲如此爱着袁谢,你那样做,你的母亲还是会伤心的。”
“我会保证她不知道这些事。”
见骆伤要扶着他的母亲离开,蒙羽大声说了一句:
“无论如何,今天是你生辰,我祝你生辰快乐。”
骆伤往街那边走的身影停顿了下,他又折了回来,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蒙羽。
“这是什么?”
“两颗益元丹。”
“为什么给我?”
“每隔半旬服用一颗。服用完两颗之后,稍加修习,你的内力,便足可以学‘日月浑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