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盈咽了口糍粑又喝了口茶,说起萧家顺便就想起了一桩糟心事。那还是宋琰声离京时的设计,花月楼一案之后,利用柳氏的口供借助萧家那位姨娘对萧长瑛进行的反击。虽然元盈在给她的信件中提及了,但具体如何还是要听细节。
元盈提起这个来气得直咬牙:“好好的一个局,本来那姨娘拿了状子都到了京兆府了,偏偏她前脚刚进,后脚萧长瑛就来了。这不是有内应不是吗?”
宋琰声咬着软绵绵的糍粑,不紧不慢道:“萧长瑛在京门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哪里会没一点内应?就是在京兆府也不稀奇。”
“我原本以为这姨娘能有些本事,让我看出好戏,结果没等她弄掉萧长瑛,自己反而弄丢了小命。”
萧长瑛最是阴狠不过了,有人知道了她的秘密,挡了她的路,你说她还能放心让人给活下去吗。在萧府弄死一两个人不奇怪,一个姨娘对她来说更不是什么事,就是连花月楼那局中的萧二爷,一条命留不留也只看她想不想。
宋琰声摇头道:“是我计算失误,这姨娘,太心急了,反而着了她的道。”
元盈也是一叹:“这萧长瑛果真心狠手辣,同府的姨娘,一条人命,说没就没有了。”
“我听说,京兆府尹换了个人?”
“原先那个,告老还乡去了。”元盈撇撇嘴,“倒像是逃一样。”
自古这京兆府尹不好做,一个不留意就得罪了京门的权贵,若是两家起了争执,夹在中间更是里外难做人。熬了这么久的京官儿,又哪个不是人精?
宋琰声垂下眼睫想了想道,“可不是得逃吗,在他那样的年纪,最是怕麻烦。萧长瑛和端泓是一丘之貉,我估计,端泓定然向他施了压。”
“这些狗官!”
“但这事……也不是到此就结束了。”她看向元盈,微微勾起嘴唇来,“状纸又不是只有一份。萧长瑛,可不要会错意了。”
“就算她能换下京兆尹,换不下她谋害庶兄的事实。不走京兆尹,依然还有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可不是每个机构都给被他们一手遮天了去。”
元盈沉目,“你是要跟他们对上了?”
“早看萧家不顺眼了。”宋琰声玩笑着说,“就跟你说的一样,今儿在京门,萧长瑛给我、给宋家使绊子,明儿我到了其他地方,她那兄长萧长元也给我使绊子要杀我。我最是个怕事的人,再后来还有他们背后的皇三子以党。既然警告不得,又撕破了脸皮,那我宋家为何不回击过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们伤我分毫,我定然十倍奉还。”
元盈笑起来,“还真有气魄!小六,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何时,我都知持你。”
宋琰声也学着她一抱拳,“多谢小郡主。”
“得好说好说,咱们是什么关系呀,甭跟我客气。”元盈笑着按下她的手,眼睛转了转道,“刚刚你似笑非笑的表情,还真像我那表哥。”
“有吗?”端珣看人时的眼神惯常是含笑之下暗藏审视,他那双凤目足够高倨凌人。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更是懒得投以什么表情。至于元盈所说的似笑非笑,端珣倒是常有这种玩味儿的试探和打量。也许,是相处久了,不知不觉学的他那儿的。
“我跟你说,自从你下江南后,他的脾气是越发古怪了,见着我哪里都不顺眼,就是在我家里撞着了,我也得远远避开他去。”
“有一次更过分了,用那种很遗憾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学学别人家的妹妹。”
“噗哈哈哈哈。”这次宋琰声止不住了,“他真这样说?”
“还能有假?”元盈抬起头来幽怨地看过来,“我想来想去,觉得他是想你了。我周围哪有什么别人家的妹妹,也只有宋三公子家的六姑娘了。”
“他想我?估计是没人逗着玩了,憋着慌呢。”宋琰声不禁扶额。
“哎哎,就你现在这个动作,跟他当初对我时是一样的。”
“……”
宋琰声想象了一下有这样一个表哥或亲哥,不由摩挲几下手臂,讪笑两声,“下次你可以怼回去。”
元盈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回道,“等他回京,我好好合计一下。”
不过说到这茬上,宋琰声便想起了沈芳之。她这位表哥是个玲珑剔透之人,可惜身骨不好。平宁侯府出现的那几味寒毒,如果她没料错,萧长瑛有很大可能。其一,她是皇三子的人,又在京门,最好下手。其二,她极擅长在各家族中秘密安插钉子,在前世便是如此,以此获得迅速庞大的信息网。
“如果我没料错,萧家在最近一定会有动作。如今我已经回了京门,她的视线想必已经盯过来了。”
“萧长瑛……”元盈冷笑一声,“这个三姑娘,便是我也能看出她的野心。你离京的这些日子,她明面上可安分了,就是不知背地里有什么动作。”
“学宫里的几位先生对她赞赏有加,她人前赚足了才名,使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要入朝为官做宰不成?”
入京有了些日子,她也不是不知萧长瑛在诗才上的活跃,毕竟“京门第一才女”已然坐实了。宋琰声端着茶杯,低低笑了一声,反问道,“就是她想,又有何不可?”
“这怎么可能?”元盈一笑置之,“这朝堂是男人的天下,哪有女人跻身的道理?”
“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而已。按照大成的官制,确实是有女官的位置的,多是司礼职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