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那是怎样的风情。
辛畅从来也不曾知道这些。而现在,有幸,他看到了。
天地之中只有风声,还是风声。
而星空从未这样的亮过,月光从未这样温柔过。
最重要,身前,点燃一堆篝火,它好似从来也未这样温暖过。
天地空空,人再不问去从。
这世间究竟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如果有,那便是和她在一起。
身躺在草地,一起数,看天上的星。
烧烤架上传来了阵阵的香味,那不止是肉香,最重要的是青草,是朵朵小花儿的香。
如此醉人,让人生天地全部充满希望。
烤肉当然是辛畅的作品。
有他在身旁,即使是李京师在厨房呆惯了的人,也不会再拿起刀来了。
他好似不曾记得他曾经还是个厨子,他的刀工曾经出神入化,快的莫名。即使是辛畅看过一眼之后也敬佩不已。
而现在李京师从草窝里爬起来。
“有肉,酒有没,我现在可少不了它了。”他说。
“哈哈。”辛畅还未答话,摸鱼儿便先是笑了起来。
他又说:“我也算爱酒之人了,可和你一比,便再也不敢说会喝酒了。”|
说罢摸鱼儿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酒壶:“省着点,我的珍藏就快被你喝干了。”
虽然摸鱼儿神态好似委屈,但其实心底开心至极。
谁会拒绝一个爱喝酒,心性豪爽的朋友呢。
可以共死生的朋友,摸鱼儿怎会吝惜几袋酒呢。
李京师接过酒囊,便是直接对嘴豪饮。
几声咕咚之后,酒囊便是空了,被李京师随意扔在一旁,便又是躺下,咂摸着嘴唇,好似回味刚才入喉的辛辣。
摸鱼儿眉毛止不住的颤抖,李京师喝酒,无论盛酒器皿大小,向来是不会留下一滴的。
摸鱼儿虽然早已知道,但每每还是无所适从。
从怀中掏出一只酒杯,精巧至极。摸鱼儿对酒器的研究还是极其精湛的。
白色的酒,红色的杯,酒是芬芳,杯也赏心悦目,当真是享受至极。
入夜越深,篝火好似愈加明亮。
辛畅,看着篝火,慢慢的呆了。
温暖的颜色,闪现在辛畅的眼眸中。
此刻最是万籁俱寂的时候,他有些想念亲人了。是辛断谋。
二叔此刻身在何方,我真是思念的很。
他可曾遇到什么困难没有,若是没有,又为何不来寻我呢。以他的本领,若要找我该是很容易才是。
而我还要介绍念君姑娘给他认识呢,他岂不是快乐的很?
思索良久,辛畅心中有一个无法忘却的问题:人,为什么总是要分离呢?
这世界原本就是这样吗,为何不能变的更好些。
他摸了摸手中的剑。君颜啊,君颜。
杀圣大人是我一生之中最为敬佩的人,他可曾有过这样的问题吗?他又是如何去做的呢?
篝火在夜色中如此的明亮,在它的身旁,似乎亘古存在的星星,光芒也容易使人忘却。
而我是要做一团温暖与近在人咫尺之间的篝火还是要做夜空中既闪亮又永恒的星呢。
星星虽高,可是它寂寞吗?它是否快乐,是否能让身边的人快乐呢。
辛畅对着篝火说:“大家可曾有什么心愿没有,不如说出来,让草原为我们见证吧。”
“心愿?”摸鱼儿首先答话。
“也好,草原之美,永远给人以神秘。我们的心愿,当然也是我们的秘密。在这里说出来,不是应景的很麻。”
“那就有我先说吧。”摸鱼儿清了清嗓子,说出了他的心愿。
“我此生最怜天下有情人,我愿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说。
其后,摸鱼儿沉默,似是在回忆过去那快乐而又令人心碎的时光。
辛畅心下有些难受。摸鱼儿是在想他曾经的姑娘啊,自己以为他早已忘却了,可他却并没有。
时光究竟可以追吗?过去的,过去了。
最悲哀的,莫过于曾经拥有,现在失却。
我记得我的手曾放在你温润的脸颊上。我只是记得罢了。
谁能带给他以安慰,这天底下的有情人。
李京师说:“我的心愿,手中有剑,我眼是剑,心是剑,身是剑,杀尽天下所有的恶人。”
辛畅震惊不已,他心愿虽是杀人,以剑证心正身。但谁能说他不是有情人呢。
念君姑娘缓缓的抬头,缓缓的说:“我没有什么心愿,真的没有。”
她的目光温柔,眼睛有情,看向哪里,都是有情。
辛畅无言语。曾经有人问:你为什么爱我,选择了我。
而她的回答:我愿意用一生去解释,你准备好听了吗?
辛畅亦别无所愿。
此生,次心。当无所愿。
夜静,好入眠。只有风声。只有风声。
阳光洒落,斑驳的颜色,那很美。
更何况,还有数不清的花儿,风吹着,是否风在说话:你真美。
是否花在说话:慢些吹。
花低草低,更能看到几个人影。
是四个,是辛畅他们。
并未御剑飞行,那岂不是辜负了草原的青色,它的浪漫。
欢声与笑语,还有隐约的酒香。
到底李京师喝了多少酒,他为何这样的快乐。
酒醉人,人亦想醉。在这风里,在这没有烦恼的时候。
突然李京师的眼睛有些红了,那不是喝酒之后的红,他的眼底出现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