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一行十一人聚在甲板上,都舒畅地坐在木板上,月色一泄都洒在他们身上。为了照顾妫子鉴,只得在甲板上聊天喝酒,大家并未在意这个。
卿子衿将妫子鉴的棺椁当做案头,抄录着丝帛上所载的曲谱。粉骨道对收集音律相关之物,本就上心,再说此次这曲谱可谓是来自不易,不抄录下来,岂不是对己不住?
年灯手里拿着忘情递来的玄湖,灌了一口,不住赞叹:“好酒,真是好酒,没想到忘情你还有这宝贝。”
忘情拿着一碟花生,随意地往嘴里扔着,说道:“年兄,随你喝就是,只消别喝个底朝天。”
年灯笑着又喝了一口,就将玄湖递给了陶垚。后者摇手示意他不喝酒,转手就将玄湖抛给了忘情。
忘情一下接住,递给了白游,他显是不会和忘情客气,拿来就狠狠一口灌下。
“我说,你们别老光顾着喝酒啊,还是一起说说话吧。”庄洛柔一本正经地说着,还伸出脚踢了踢一旁的林筱诗,后者赶紧附和。
“就是就是,以后有机会,好好置备好一桌佳肴,你们到时可要好好喝,今晚就算了吧……”
玉雅清靠在女墙上,轻声说道:“毕竟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再怎么也得感谢你们一番。到时你们可一定得来啊,可不得找些理由推脱啊。”
妫子鉴气鼓鼓地说道:“我又不傻,只是你们得给我找个大点的地方,哎,我也得努力修炼才行,可不想一直暗无天日。”
大家都笑了起来,卿子衿使劲敲了下棺椁,糯糯地骂道:“老实点,别晃了,没见我在抄曲谱么?”
妫子鉴无言,大家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忘情,你后面和白兄如何打算,又去何处历练?”香若秀趁着笑声渐弥赶紧问道。
忘情看了眼白游,说道:“我也不清楚,一般这事儿都是白兄安排。走一步算一步,总感觉计划跟不上变化。”
白游盘起腿,坐直身子,开口说道:“过几天再说这事吧,现在也定不了。不过,楚地也没多少待下去的必要了,上荆再东而去,要到了楚越交界才会有更多历练的机会吧……”
“他的意思是,如果秀姐你们要回去,可否带上我们。”
“这是肯定的啊,我问这,也是这意思,反正顺路。”香若秀复又望向年灯,“年兄又是如何打算?如果顺路的话,也一起算了。”
“我就不回越地了,才从那儿出来。”年灯双手抱着头靠在女墙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本来我计划去经楚之西北去往西凉,恰好经过上荆,也就卷进了这事里,我只是打算找些同道之人好好切磋下。”
楚湘宓轻摇皓首,摆摆手说道:“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不是为‘秘宝’而来。”
玉雅清拄着下巴,欢快地说道:“估摸在座的诸位,没一人觊觎着‘秘宝’吧。陶兄,你为何又在玩泥巴?”
陶垚憨笑,说道:“习惯了,手闲不住,你们自顾聊天,不消管我。”
“还真是性子好,今晚要不是你的话。”玉雅清指向忘情、年灯和白游,“他们仨绝对会下狠手,也不知会惹出多少生死之仇。”
“说到这儿,我就来气,本来以为是个好好的机会,却被死胖子搅和了。那些人也是,都保留实力,候着秘宝现世后动手。滑不溜秋的和泥鳅一样,一追就跑。”白游抱着双手,斜着眼瞪着陶垚。
“你们剑一宗是要狠些,可别把年兄给带坏了啊。”楚湘宓沉声说道,对着忘情扬了扬下巴,“连忘情就收手没动杀心,白兄你定不会无端杀伐吧?”
白游笑道:“湘宓观察也是仔细,忘情一出现我就知道他早有打算,如若不是这样,钱聚能多活一个刹那?还有啊,我剑一宗虽是剑修大派,可也不是滥杀。”
即便是忙活着的卿子衿,此刻也转头打量起白游,弄得他好生尴尬。
“白三水,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也能心思细腻到这地步。快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开了窍?”庄洛柔毫不放过打击白游的机会,旁边几女都是一阵“对呀对呀”的附和。
“哪有的事?只是一般我不屑想得这么复杂而已。再说,不是有忘情在么?作为兄弟他就该分担去想这些。”
“这就是所谓的‘出门靠朋友’吧。”年灯点头说道。
“对,就是这样。”白游拍着年灯的肩膀。
也就在这时,卿子衿停下了手中的毛笔,细心收拾好,将抄好的曲谱乖乖地递给香若秀,再把竹简和丝帛一并交于忘情。
“忘情,别忘了把这些交给郡主,想必她一定很高心。”卿子衿嘱咐着。
忘情一把接了过来,向年灯他们问道:“年兄,你们要看下吗?”
年灯摇了摇头,陶垚摆了摆手,妫子鉴嬉皮地说道:“那玩意儿给我我都看不懂,要来有何用?以后回去宗门,我一定要好好把这故事给他们好好说说,太有趣了。”
忘情就将竹简与丝帛收入纳袋,笑着问道:“妫兄,你们尸祝宗的门人是不是话都很多?”众人也觉这问题有趣,都看向了妫子鉴。
“这还不简单,你们稍微想想也就能明白。成天关在这棺材里,不聊天的话,简直不知道自己活过。我给你们说,尸祝宗的门人只要回到宗门,都是一件大事。大家就聚到埋骨之地,听回来的人说外面的经历,那是最美妙的时刻。”
忘情一下就能想到那个情景,阴深深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