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房实在是太合我心意,抽个空忘情你就把它画下来,以后回剑一宗我也照着来做一幢。”白游伸展双手,站在长廊里。
忘情在屋里应了声就着手收拾寝室,棉被这些必须之物都是蚩离一应俱全拿来的。他的寝室缘着山体建造,是件精致的小房,屋檐长长,其下的走廊两环其边。左手那边的尽头一道楼梯而下,那儿被三面走廊环住的是幢大的房屋,跨过厅堂两旁的门槛,就到了后面的两间寝室,白游就住在其中一间。
而这幢房屋面前复又木梯而下,宽一丈、长约四丈的木台上整齐地铺着木板,粗大的圆木撑着一头简单却不失精巧的屋顶,两面都围以栏杆,如亭子一般。而此时白游就站在栏杆边缘,可以眺望他们来时的路。他身后的上方就是忘情的寝室。
长廊的另一头也接着木梯而下到砖岩之上,一丈外不到,复又木梯而上,那边就是黎黎一个人居住的地方,她此刻也在忙活着收拾寝室。只有白游这样的闲人不在意这些,只顾着随处溜达。
长廊以下到地上约莫一丈不到,是片大大的空地。长廊整个儿被拔高了不少,显是为了缘着山体而建而成的特色。就忘情和白游这幢房屋而已,一楼就是长廊下做顶下的砖岩空地,二楼算是长廊本身,三楼乃是白游所住的大房屋,四楼就是忘情的寝室。均是仔细地考究了回蹄山的特质,相应地予以营造。
咚咚咚地踩木梯的声音传来,长廊一头上来个人。
“白大哥,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黎黎疑惑地踱步在长廊里,将圆木桌旁的靠背藤椅挪到栏杆前,白游一把抢了先坐下。
“白大哥,你太坏了!竟然抢我的椅子坐!”
“谁让你年纪小?跑回去再拿个过来,这么活力十足的年纪就得多动动身子骨。”白游舒服地靠在藤椅上,那模样别提多“倚老卖老”。
黎黎叽叽咕咕地碎碎念,可还是照着白游的意思再挪了三把藤椅,并排放在白游身旁。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哼……”黎黎气鼓鼓地坐下,整个身子蜷缩在藤椅中,“白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是啊,我可不想你们那般磨叽。一看就知道以前鲜少干这种活儿。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熟能生巧而已。对了,蚩离呢?”
“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估计回家了吧。”黎黎斜眼瞧了下白游,抬起脚丫,“我才不会相信白大哥你常常干叠被这样的活儿,真以为黎黎那么好骗么?”
“不相信就对,说这话时,我也觉有些不要脸。”白游起身,指着回蹄山前蜿蜒的滚塘河,“我才发现,那滚塘河的尽头是个水塘,你看那些孩子,都在里面打滚戏水来着,难不成这就是‘滚塘河’的由来?”
黎黎动也不动,笑道:“滚塘河可不是这么个解释,牛滚塘罢了。”
白游面不改色,复又坐回藤椅,叫道:“忘情你还没收拾完么?你这是要准备出嫁么?”黎黎嘻嘻地笑。
“还有一会儿,我可不像你,什么都能整成狗窝。”
黎黎哈哈地大笑,白游幽怨地看向她,她赶紧捂着嘴巴。
“刚刚接我们的老爷爷,白大哥觉得怎样?”
“那位老人家啊,很深的修为。明明站在那儿,就是锁定不了他。实打实的存在,却又抓不住一点气息。”
“巫就是这样,修为越是精深,越平凡。”黎黎双脚连踢虚空,银铃铃地笑声荡漾在长廊里,“所以族里的人只要胆子大、心思细就能在外面唬住很多人。”
“待在巫的部落里感觉很舒服,苦于肚里墨水太少,不知如何措辞言道这种感觉。”白游敲敲黎黎的头,惹得小姑娘一声娇骂。
“白大哥,你在黎黎心里,以后一直就是坏人啦,哼……讨厌!”
“就想让你帮着想想,可不能会错了我的心思。”
“哼……”
“嘿!”翘着腿笑着的白游差点从藤椅上摔下来,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旁的忘情一声大叫可将他吓得不轻。
“狐狸哥哥干得漂亮,就要替黎黎收拾这坏人。”黎黎一双小手掌拍得如蝴蝶翻飞。
白游痴愣着回头看着忘情,那傻傻的模样赢得黎黎又一阵手掌连拍。
“这样也能把你吓到,那也真是奇怪至极。”忘情一边说着,一边就坐在藤椅上,“这一路上到十三阶梯房上,真觉巫之部落神奇地溢于言表。”
“怎么说?”白游总算缓了过来。
“按我们的说法,这修道之人和红尘之人也处得太和谐了吧。在其他地方,这点很难达到吧?像黑山黑店,也只是挑着红尘中长于搜集分析情报之专才供之以职,却远远达不到青寨这般平常。黎黎啊,巫的寨子都是这样的氛围么?”
“九巫十族里除了岐凃佘八氏防止族人染上毒物而有所分区外,不管是巫还是其余族人都是待在一起生活。这么大的寨子,每人一幢房子也住得下。”
“住不下那就不叫洞天福地。”
“叫寨子。”
“洞天福地。”
“寨子。”
“洞天福地。”
“某个人别只知拌嘴,忘了铺床。都说寨子里的朋友热情好客,定是一顿特色的美酒佳肴来招待,到那时,可别喝得醉醺醺的睡地板上啊。”忘情靠在藤椅上,舒服的哼了一声。
白游连招呼都不打,拼命一般赶回他就寝的大屋。
“还是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