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残像前,四人围着篝火坐。忘情使出的鬼手做着拾柴、添火的小差事,武虬坐在地上饶有兴致地打量鬼手。
“你是说身法兼有攻招和守式?”谈历看了白游一眼后朝忘情望去,他心想白游可能做出些玩笑之举,忘情却不会如此瞎掰。
“嘿!你还不信?”拍拍忘情,白游催促着他,“快些给谈历和武虬说说,还以为我骗他们来着,真是气死我了!”他板着的脸上被火光晃出了阴影。
“白兄真没说错,我也不会看错啊。马焘,也就是上午遇着的风雷鸣动阁的门人,真是疾行间伴有自然而然的攻招和守式。”
忘情也拍了拍白游,将他脸上的阴影驱散。
“这下信了吧。我这么老实的人说的话,竟无人相信!”环着手臂,白游有些的得意,“哎,你们啊都是这样,不识好人心。道门险恶,全是汝等之臆测。”
不管白游如何,谈历问着忘情:“在疾行之时,那人如何攻,又是如何守?快些详细说来听听。”他倾着身子,白皙的脸变得红扑扑,不知是激动所致,还是火光所染。
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白游晃着脑袋说道:“我可是与马焘在庭院里打了不知多少个回合,比旁观的忘情清楚多了。”
“你再不说,我就把你想说的话一股脑地说与他们。”
就忘情这轻飘飘的一句,白游就服了软,他突兀从地里拿出地祇,平平一举后说道:“就这地祇所能伸展之方圆内,马焘一将靠近后就将我挤开,离我越近,让我退得越远。之所以是挤开乃是那力道并不见大,亦并非攻我而来。”
忘情补充道:“在屋檐上,我、黎黎和清窈姐姐三人盯着马焘看,他脚下绝对无身法之步子,仅是平常的行走。”
用地祇在地上划了几道直痕,白游说道:“他几乎是直来直去,变向转身更是粗暴,尽是脚下使劲一蹬硬生生地改变,一点技巧也无。”他亦是盯着那些直痕看,即便此时,他还是如坠云端。
看着谈历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白游继续说道:“所谓的攻招也仅只有两次,均是风秋来即将飞上院墙得胜时。一次将他生生摁了下来,另一次……忘情你来说吧,这个你在屋檐上可就看得明白些了。”
谈历看向了忘情。
“白兄使出剑花式竖起相对的两道剑峰,马焘迎头将其撞断。其中一截跟着风秋来一道飞向院墙,不过却忽地变向,将他逼回庭院。”
“风秋来就是那夜行人的名姓么?”武虬这才插上一句。
忘情道:“对,他来自空妙道。”
武虬继续盯着鬼手瞧,仿佛它上面有花一样。
白游将地祇放入地里,他摊着手,一脸的无奈,道:“不仅没整明白马焘那家伙的身法,我还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双宿双飞地跑了。”将手背在身后,他抬头仰望屋顶。
“忘情你是怎么想的?不可能看了那久,你却无有思索这个问题。”谈历抬头盯着忘情笑。
忘情道:“谈兄这么一说,就是已有看法,你就先且来说,我也好拿来参照一番。”
白游大睁着眼准备数落忘情竟不给他讲,可想起风秋来那句“你没问啊”后他就怏怏地断了这念头。
谈历也不矫情,侃侃而谈。
“那风雷鸣动阁听起来也觉使得是风属、雷属之功法,听你俩这么一说,迄今为止马焘可算作使了风属之法,却还未有雷属之展现。他这攻招守式皆由疾行而来,我倒是容易想明白。常说身子骨弱的人连风都刮得倒,也就别说修仙之人的风属之法了。”
白游起身拍了下谈历,高兴说道:“说得太对了,我一下就听懂了。”
谈历不管白游的恭维,望向了忘情。
“和清窈姐、黎黎在屋檐上聊了不少,此时听了谈兄一席话,更觉风雷鸣动阁功法于平凡中见真章。仅仅是迈步子的跑,他们却也捣鼓出不同凡响之招。更为重要的是自然而然,即便马道友一步以外乃是白兄凛冽竦出的剑峰,他也视为无物。我敢说,今儿朱七氏弄出那声势骇人的火海,马道友亦会无惧地踏足其上,待着他几番跑下来,那火绝对尽归熄灭。”
白游和谈历一时沉默,都在细想忘情所说之可能。最后在心底,皆是倾向于他之言说。
好久未说话的武虬再次开了口,他撑起身子坐到石柱上。
“我此时就只关心这鬼手的墨迹长臂能否用在羽箭上。”
忘情三人俱是朝武虬看去,心想难怪他一直盯着鬼手看,原来是在想这个。
“那武兄可是有了想法?”忘情期待地问到。
“得多加观悟制箭合镞秘法,上次那合镞之技本就难得。这以后的路,长且艰啊。”看向忘情,武虬又继续说道,“还得学学忘情,我也亲手制作羽箭,慢慢想着法子探索制箭合镞秘法之奥妙。”
谈历倒未有未觉奇怪,白游大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武虬。
谈历沉声说道:“我道你习了盾术后暂时不再关心箭术,没想到你还能从鬼手那儿得到灵光。”他瞄了眼地上拾柴而来的鬼手。
“这修炼可不单单是积累灵气、学得招式即可,若真是那样,遍地都是高手。总得找些问题来问自己,总得试着找到答案……”深邃地盯着火焰,武虬下一刻把自己打回原形,“哎呀,我找不到词了,编不下去。成天和你们待着,不寻点灵光有所妙想,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