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知打了多久,封域的白雾依旧聚散随时。
除了早已习惯的忘情和白游外,其余人都是略觉疲倦。尤其是江之南、花怜芳,以及添作壁垒的郭开和武虬。
一行十三人往里不断地缩小阵型,甚至花怜芳和孟清窈已然背靠着背勉力支撑,江之南纸符频递时也皱起了眉头,想快却是快不了。
幸得闻虚由着口吐雷音而成言出随法,不然根本忙活不过来。虽然他仅是出口落雷而下,却也让左良辅有些头疼。
忘情更是早早地立在了孟清窈身旁,仗着地藏的神通,不住地竖起后土之手延缓对手的攻势。因着苍樛的神通,他不住使出绿衣,从而使郭开和武虬穿上可将袭来气劲一分为二旁逸开来的苍翠轻纱。
可即便是这份护持下,郭开和武虬还是受了不小的伤。虽然有江之南和花怜芳施以救治,可那份疼痛却是生生受下。而阴险老道的左良辅和姜西更是反复击伤一处,弄得纸符和灵针没得起初之灵效。
再这么下去,定然是束手待毙,大家心里十分透亮。
“哈哈哈,多修炼些年头的区别你们这些小辈可看清了?道门里所有的规矩都是对活着的人而言,只要不被发现,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左良辅错步一抢,妄图偷袭,却是被落雷和长枪挡回,不过他脸上却是喜色连连,“再过些时候,你们拿什么跟我们打?即便能及时医治又如何,千百次伤于一处,谅你们回天也乏术。”他远远地盯着花怜芳和江之南,毫不掩饰戏谑的神色。
姜西依旧是沉默不言,至始至终他都未有说话。之所以如此,乃是左良辅的模样适合当恶人,言语上更是恶语连连,不需要他再多言。
“如今这局面,稳妥起见,还是将他们逼到绝境才可。若是暴起杀招针对一人,绝对会被其余几人不要命地围住。不可能如此而为!即便是杀了他们,也得等着弄明白上荆一事后。”
他心里细腻地想着这些,对江之南更是恨意不少。
“连我们也是因着任务才知晓世间还有这样的一个封域,真是未想到好巧不巧地那个小辈竟然也知道。若不是他早早地说了出来,还有可能离间分裂他们,更是可以麻痹欺骗他们……可就是他那么一说,这些通通落了空。这群小辈皆知不论我们图谋何若,俱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真要说来,打最初就偏离了预料。不是没预计到有其他人被一道挪移过来,不然也不会派上两人而来,只是未想到竟是这十三人之多,而且还是那般分工明确之阵仗,就像他们未卜先知地演练过一样。不若如此,哪会这般麻烦?”
“今次发难也是适逢其会,恰好熏然在蛮山,恰好这令狐忘情亦是在此。计划也是巧妙和小心,连玉符的启动也是巧弄成勒紧锦囊的麻绳,就是为了撇清嫌疑,不留下一丝白骨道的痕迹。可如今却好,不仅暴露了身份,还是彻彻底底。”
瞥眼看了下忘情,他心里愤愤不已。
“若仅是令狐忘情,该有多好。将他和风川涯一并打得半死不活,就无有如今这些个麻烦。不仅可以弄清楚两年前缘何白骨道吃了那般之闷亏,还可让熏然在年轻一代里声名渐隆,更是有可能兴师问罪于粉骨道……”
“他的实力的确是远超同代,可即便是那样又如何?只消眼见你败的一派涂地,谁会细细斟酌其中之微妙,谁又会深深推敲其中之能否?”
想到此处,姜西脸上露出浓郁的哂笑。
而在这方天地下,亦有另一个人在思索如何应对眼前渐渐危险的局面。
忘情心知肚明,若是一直守下去,根本无有翻身之日。可若是贸然进攻,又怕一招棋差满盘皆输。
“除了我和白兄,大家都累得不轻,反复而伤下更是积累了不少暗疾。可偏生无有喘息之机会,花医师鬓发已然有汗珠晶莹夺目,江兄更是微微喘息、行不及意。如果再这样下去,即便我和白兄暴起攻招也是无用。”
“肯定得展开反攻,可眼前亟待解决之困难乃是大家身上的伤,和激烈久战的疲软。即便花医师和江兄有妙方,可那两人也断不会让他俩有这闲裕来治伤祛害,更不会发了善心让我们哪怕一人得片刻之休息。”
“要是大家能自救身伤,兼且可以得了妙方恢复些体力,那样的话,才有反击之时,也才见得着雨后的彩虹!”
“遇着强敌和困难本就不能束手待毙,何况大家还是受着我的缘故才牵连进来,更是得穷思尽虑地设法了。”
也在此时姜西忽地闪身苍翠轻纱破碎的武虬身后,他贴得太近,使得忘情根本无法使出后土之手设阻而缓。白游和薛小楼闻风而动,赶紧递来剑招。可还是晚了,武虬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伤,他一下就跪倒在地上。
而姜西却赶在白游他们之前,抽身离开后虎视眈眈地立在一旁,此番景象更是引得另一头的左良辅大笑不已。
“把武虬带到怜芳那儿,我顶在前面,你俩帮我护持身后。”白游阴沉着脸交代了个清楚。
薛小楼和李莲渊俱是愤怒不已,谈历赶紧将武虬架到花怜芳身边。
花怜芳双眼微红,咬了咬牙,抬手就是十数根浓郁苍翠之色的木针插在那伤口之上下两侧。一排木针冒着灰烟,却是在祛除劲气之伤害;另一排木针却是慢慢消退着翠色,却是将生气注入武虬体内,让他尽快恢复。
躺在地上的武虬眉头一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