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白洞天福地,深渊之水所成的汪洋依旧卷吐着烟尘,周遭围观红尘阁威临白骨道的人都极其认真地端详水面上看似趋于完结的打斗。他们已然没了起初的惊呼和震惊,因着前面有了太多,如今却已习惯。
钟妃音自始至终都很习惯,鲜有一丝惊呼。在她眼里,不管如何,皆是理所当然。
“帅对帅,将对将,可杜大哥和苏二哥似乎高估了对手,反倒是莫姐姐和徐缓这边的两位长老要强上一线吧。”
“杜绝他们那边估计马上就能分出胜负,那两位长老一看就是强弩之末,打了这久实属不易,却没有战而胜之的底蕴。若是他俩一败,那剩下的两位长老就无有久战之利了,两个打四个,怎么看就是白骨道马上要输。”丁抗环着双臂,眉头一皱,“不过总觉这其中似乎有些奇怪……”
阮星寒也说道:“的确是有些奇怪,那与莫纤纤和徐缓较量的两位长老好似隐藏了实力……可缘何在宗门遭厄难时还这样?虽说也无有暴起而击败红尘阁四人的实力,可与另外六人合力的话,不是有更大之胜算?于情于理,也会占上些优势啊。”
“而且……白骨道的宗主怎地还未出现?”丁抗有些诧异不解。
“按理说,他的确是没必要出现。若是乱笔长老掠阵的话,才该是他下来商榷斡旋。倒不是说他实力厉害,而是红尘阁无有‘宗主’一职,长老即为宗主,这样才合于礼数。”钟妃音稍做解释。
丁抗急忙说道:“到了这紧要关头,还需要顾及礼数么?至少很多些事儿只有宗主才能担待下来,毕竟一宗之主嘛。”
也在此时,众人就见着杜绝和苏世悍然出手击中了那两位长老,他俩一阵绞尽脑汁后总算将两人重伤。
这边一完,苏世就赶去了莫纤纤他们那边,留下杜绝和赢坐镇后方。
“我说,瞧其他长老唯你俩马首是瞻,该是大长老与二长老吧。可你们这席位定夺似乎出了差错啊,你俩这就落败了?可那边那两位长老却依旧与我师妹师弟打得难分难解。也不知是惊涛骇浪忽暴起,还是冰山一角才显露?”
杜绝脸上满是笑意,落在朱红台座上盘腿坐下,好好地跟白骨道那两位盘腿疗伤的长老聊着。
“若是前者的话,总归是要趋于风平浪静;若是后者的话,啧啧啧……你们白骨道还真是有趣得紧。”
“瞧你俩那神色,该是不知他俩实力如斯之强吧,竟然能和我等战的旗鼓相当,那不就是说,他俩击败你俩,也无废多时?”
两位长老闭目不管,脸色却渐愈惨淡,那惨白的脸不单单是身伤流血所带来的伤害。
杜绝抽丝拔茧地点到此处,脑袋里想着种种之可能,最终他抬起头望向了那座其实恢弘的浮空之城,心里有些佩服那位还未出面的白骨道宗主。
“破而后立不说,却还徐徐而图穷匕见,尤其是这细致的精心安排,即便是有心人不稍加细想也难能明白其中之关键。阴谋转而为阳谋,还是不得不服之阳谋。看来这位宗主早动了整顿白骨道的心思,想必我红尘阁今次而来,最开心的就是他吧。嘿!竟还能遇上这样的事儿,真是难得。”
如此这么想了个清楚,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想看看这后续是如何之发展。
于是他就大声喊道:“你们搞快些,还有正事要办。”
苏世也不矫情,即刻窜身加入战团,与莫纤纤和徐缓合力将最末两位长老倏忽击退,以三打二果真是来去匆匆。那两位长老嘴角渗血,继而一口鲜血吐出,两人无有再战之想法,退身远去。不过他俩的伤其实并不重,甚至于都未有服用丹药。
也在此刻,天空中忽地一道玄光落下,赢平静地伸出手掌接住。玄光一散,忘情现身。
周围的旁观之人疑惑起来,互相打听着此人是谁。
忘情赶紧转身对赢恭敬说道:“还请将我放下去,我找师伯有事。”赢会意地将手搁在了朱红台座上。
“长老让你下来的?”杜绝搓搓手,一脸的笑意,他深知定是有好事,不然不会此时就将忘情遣下来。
“长老叫我把这两样物件交给师伯。”忘情赶紧从怀里掏出个用麻绳束口的锦囊和小手指粗细的玉色木塞小瓶。
接过递来的两物,杜绝难掩心中喜色,大声说道:“真是来得巧,来得尤为巧。好好好,且让我们来瞧瞧这其中可是些什么。”
接着他挥挥手,说道“赢,帮我照着小忘情。我去办正事。”
赢轻轻点点头,忘情也就在它跟前盘腿坐下,安静地旁观这一切。
这番动静,汪洋上的人都看了个清,苏世三人自是掠身回来。白骨道那些重伤的长老也很合时地醒转过来,恰好看到此幕。而不算重伤的那两位长老却是靠近了过来。
杜绝看了看皱着眉打坐调息的白骨道大长老和二长老,嚣张地大声说道:“你们倒是睁开眼瞧瞧这个锦囊吧,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这儿?”
这话连周遭围观之人都听得一字不落,遑论古风峰上的人。一座殿宇中,好些古家子弟都望向了大睁着双眼、大张着嘴的古熏然,他脸上的震惊、悔恨、无奈、愤怒交织得异常狰狞。
而那些古家子弟一瞧他这模样就猜到了大概,心想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知跟长老们是如何言说的。要是没提及这锦囊之真实原委,那这后果就是不堪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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