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光锥凭空而飞,蜿蜒挪移地掠过好些个白玉立柱。不时有三道长矛从卷卷的云端里激射而出,却都被轻而易举地躲过,连白光之痕都未有留下一截,只得让其潇潇洒洒扬长而去。
日略偏西而分时,远远地才奔着个石台疾掠而去。“唰”的六声呼啸而起,光锥轻松淡然地落在上面,五道化作碎作光点,一道化出人之身形。亦即忘情悄然立在石台上。
来不及转身看白玉立柱倒垮云端,他急急坐在地上,杵着下颔将近乎半日对六光的施展好好回想、思索、反思一番。
“未有一次被截住,故而没有考究到再化光锥的本事。料想该是不慢,不过具体情形中才好有细致的发现,也才好做出打磨。”
“化身光锥行进确是快上不少,更难得的是极不容易被拦截。不过这起初却是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丁点儿分心也不敢,可不能像前面赶路时那样三心二意。得多练上几日才成,可不能操之过急。”
“起初还胡思乱想的以为不触立柱无有长矛袭来,还真是胡思乱想,哪会有这等便宜之事?若是不加考虑回撤几步而避,倒是可以不用六光而掠。不过那样反倒失了来巫神庙的真意,实在是因小失大,不可尝试。”
“光锥于虚空掠过,其行进姿态也该是可以讲究一二。当初之所以弄作锥形,也是因着私心想稼穑弯月之痕意境。没道理不好好验证一番,难得的时机啊。”
“还有,若是被拦截住了。可否直接用锥尖洞穿而去,这也值得琢磨。若是可行,就多了份果决。”
身子一倒,忘情就舒舒服服地躺下,撑了下手、踢了下脚,他激动地说道:“总之,我很满意,不过也得再接再厉。强上一分是一分,凭此抛开好多人。”
因着初次实打实施展六光一点儿不分神的缘故,他的确有些累,没过多久也就睡了过去。
相较于在巫神庙里按部就班地探索和修炼而言,天浮会场可就比较闹腾了。在忘情进去半月有余时,熙熙攘攘慕名赶来的修者也慢慢汇聚到了一起,还别说,声势还不小。
蚩九氏在天坑之城本就有人驻守,主要也是经营和管制浮云之台,其余之事鲜少插手。归根结底,他们并非把自己看作天浮会场的主人,至多算作一个幕后管家。
而此时的弯月湖上,就刚好聚了三个人,他们言语中也多是涉及此事。
“白大哥,你不是去过天坑之城几次吗,怎地没听你说起这事?”黎黎眼神略带疑惑。
“他啊?我听怜芳说过,每次和她一道去山外山还自饮自酌几杯。就那个德性,就别指望他留意其他。”孟清窈倒是天天都去找花怜芳。
“我是去过几次,可也没见着有何显明的变化啊。既没遇上拦我约斗之人,也没见着吵吵嚷嚷闹腾之徒。”白游瘪瘪嘴。
“干脆今晚我们一道去天坑之城吧,反正得去陪陪怜芳姐姐。”黎黎笑嘻嘻地说道,她可是不怀好意,“成天待在巫神庙里本就枯燥无味,若不寻着法子放松一下,岂不是雪上添霜?为着长远考虑,也该是去天坑之城散散心。”
白游一脸难得的平静。于他而言,遇上了也不会放过,即便是当街而战亦是毫无问题。可没遇上的话,他暂时没那个心思去寻人来比。
孟清窈伸手弹了下黎黎的小脸,说道:“心迹表露无遗,你就是想看热闹吧。不过这些日子里待在天坑之城里的人又多了起来,多是与我们年纪相仿的人,估计都是为着挣名利而来。你可得小心点,别阴沟里翻了船。”
黎黎只是笑,眼睛却是瞄着白游。
“你常去那边,就未有人挑战于你?”白游忽地一问,黎黎也连连说着“对哦对哦”,那激动的模样好似在埋怨自己何以慢了一拍。
“怎地没有!当然有啊。那些人又不傻,起初按兵不动,其后就挑软柿子捏捏。”孟清窈摇摇头,脸上满是阴险的笑意,“不过我也不傻,凡是找上我的,都将他们送去了春生丹药馆,让怜芳也好练习下针灸之术。”
白游和黎黎俱是身子往后一倾,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令人敬而远之。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前仆后继地来挑战,这是最令人哭笑不得的事。不过细细一想我也就明白了,此乃无可奈何之事,毕竟他们能待着的也仅是我一人。”孟清窈脸上依旧是笑意连连。
“白大哥,你瞧清窈姐姐那模样,明明是乐在其中嘛。”黎黎悄声说道。
孟清窈也没和黎黎计较,白游接过话来说道:“换做是我,甚至更甚之。光是盯着明珠星海会把我憋屈死,要是外出遇上看着不顺眼的挑战之人,我怕是会狠狠收拾那人一顿,让他在丹药馆里好好疗养个把月。”
黎黎嘿嘿地笑,心想刚刚那一脸的平静果然是装的,如今这些话听来才算正常。
“于修道而言,同辈之间的切磋比试本就不可或缺。既然千里迢迢而来,也不好意思推脱不战。”白游摇头晃脑地说道,孟清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黎黎抿着嘴,算是将眼前两人看了个清楚明白,她不愿在此深究下去,故而问道:“清窈姐姐,狐狸哥哥真的一次也没出来?”
“应该是一次未有出来。他若是出来也该是去旗叔家转转,可没听他们提过。”
“就安心地等吧,不到结束时他是不会出来的。依着他的性子,一个人在里面待三个月根本不在话下,也算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