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秀城的夜晚好生热闹啊,接踵连袖,五光十色。”
“自然是五光十色,毕竟离着药囿山没多远了。谁让你们昨儿在凤施之郊撇下那多人扬长而去,换做是我,也会卯足劲再循来。”
“你不也一样,怎地就怨在了我们身上?”
“你俩还不休息么?白游就早早回房间了,明儿可是得往药囿山赶。昨儿我们摆了那些人一道,他们定会卷土重来。早些歇息吧,明日之战不可避免。”
“是得早些回房休息了。”
“的确如此,再不回房孟姐姐就会发火了。”
三扇门即刻阖上,将一日的喧嚣尽数隔绝在外。透过窗棂的月光却仍是铺向屋里,它是那躲不过的皓素。
在安秀城东北十数山头之外,有两座高峻的山竦立在夜色中,其举高可舀取天汉之水,其方圆更囊括群山僻野。除此以外,两处山腰皆有灯火片连,可想皆有人持灯务事。
“听说师妹今儿已到安秀,如此说来,明日就会赶回宗门。”
“这几日来药囿山求医诊治的修者可是不少,从他们口中说出的消息该是假不了。你干嘛这副模样,难不成还想去冲杀一番?”
“师兄你咋这说,我就是想看看热闹而已。红尘阁、剑一宗还有揽星阁的门人啊,可不是阿猫阿狗!”
“你这话可得罪了不少人,师妹算一个,令狐忘情三人算一个,黑山算一个……”
“师兄你这么较真干嘛,真是的。”
“好好好,不较真不较真。哪你可有将病患的诊治弄妥帖,也即你早早做了安排没?”
“没啊……”
“哪你还不去安排下,难不成还等着师妹通知你去看热闹?”
“对哦……不对,师兄你干嘛不走?”
“我早就做了安排。”
“师兄你……算了,我这就赶紧去将事儿办了!”
“终于可实打实地见着红尘阁的诡术了。也不知它有多厉害,更不知它予人之伤害又是何种情况,如何除治,在交手之时受下一击后又如何自治……问题有些多啊,明日有的忙了。”
不仅是作为救死扶伤的太常道门人心潮涌动,连在静心、养身二院待着的好些病患都蠢蠢欲动,各种花言巧语妄图去看上一看。太常道的医师自是不许,在他们眼里,没什么比痊愈更重要。
在药囿山更高处的高楼飞阁里,同样也是有人未有早早而眠。
“我就说让小怜芳跟着令狐忘情他们一道回药囿山是个不错的注意,如今一瞧,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从听来的消息去看,小怜芳如今一身本事也是不小,禽灵养气拳在她手里也是炉火纯青。我细想啊,她该不单单只有这一个收获。”
“可不独独是你说那是个不错的注意,我们都是那般说的。你也是,还先独独贪一份功?”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贪功?”
“不是不是行了吧……”
“你这话也不咋样。不和你瞎扯了,还是来说小怜芳他们。昨日他们出了凤施就将前后的豺狼虎豹给耍了,今日更是在安秀安安静静的休息了一整天。料想他们已料定明日在药囿山前,不对,在菁香坡前必有一场大战!不然他们也不会摆上那么一道。”
“好歹也是在蛮山干出那事的人,自然会在大战之前好好地养精蓄锐。从白宣到安秀,更远的说从黎江到安秀,他们这一路诚可谓披荆斩棘而来啊。而且明日也不是结束,令狐忘情那三人临近居尧关之时定还会爆发一场激战。”
“南越并非无人,自会有人设法去止住他们的不败之势,不过成不成还得打过才算,毕竟交手比斗实在是瞬息万变。”
“即便太常道立宗越地,我却还是期望他们完成这壮举,毕竟很难得啊。想当初我们这般年岁时,再怎么厉害也干不出这样的事。”
“从西打到东,挑落这多对手,一般人可干不出这样的事。有这想法的没那实力,有那实力的没这疯狂的想法。”
“小怜芳四人中……不,即便算上三台十四友的那些后生小辈,这令狐忘情和白游定是居于要位。”
“听闻蚩九在此次蛮山天浮会场举办的九巫十族大比一骑绝尘,而他两人又是在蚩九氏青寨里待了两年,这其中怕是也有些关联吧?”
“你是说……被刺激了?”
“就是那个理,像‘明明年龄相仿,何以他俩如此厉害,缘何我却不及他们’这样的想法想必是不会少,换做是谁,也会奋力去弥补这差距吧。”
“错,你这话有些错。”
“那你说说哪儿错了?”
“对有些人而言,正视差距后就是奋力地追赶;但对另些人而言却不是如此,他们会编排出各种莫须有的名目加诸他人身上,从而麻痹自己,既无视差距,也无视他人背后之付出。而道门里,永永远远不缺这样睁眼心瞎之人。”
“我那话还真说错了……照这么说来,蚩九氏自身也有莫大之关联。”
“那是自然,要是偏执于找来诸多借口,那也不会有多大之成就。不论修道还是其他,难以撼动的理由莫过于‘我愿意’三字。因着愿意,才会奋力,所以长久;因着喜爱,才会不怠,所以久长。”
“就如我们奉身于医道一样,你是这个意思吧。”
“算是吧。这夜还真是漫长,真想明日早早到来。”
“真想看看道门年轻一代的风采。没日没夜地研究药理医诀,也是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