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伴着急促的声调,忘情忽地一下醒.info双眼迷茫的搜寻着那熟悉的人,却遍寻不到。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不熟悉,陌生得仿佛梦中。
忘情坐在床头。床很大,旁边还要两床叠好的被褥,规规矩矩地待在那里,嘲笑着他的优柔情绪。忘情的右手边就是一扇格子窗户,横横纵纵的木头彰显出一份沉重的古朴,上面铺着的纸被阳光毫无阻碍得透着,阳光一泄一斜地铺在床上,虽是温暖的芬香轻触鼻头,却也有着光怪陆离下的沉醉迷惘。
望向前面,一扇古朴的门开在那里。上面也是带着格子窗户,下面的木板上雕着些什么,年代久远地蹉跎下,连一点曾经的痕迹也揣摩不出。转头望向他处,一张小圆桌悄立在左手较远的地方,旁边围了四个小圆凳子。再远靠墙的地方,立着一个柜子,从打开的一扇门里看进去,分作几层的柜子里放着木桶,小木盆,抹布这些物什。柜子旁边同样是一扇格子窗户,阳光回返在圆桌和窗户间。另一边悬着蓝布所穗的帘子,下沿并列着一些羽毛,轻轻地抚在地上。地上灰色的砖块,一楞一角的砌满房间,上面细划的痕迹不知是某人当年顽皮地划作。
整个房间传递着一种简单的格调,简单到忘情不相信这一切。他复又趟了下去,随手用被子盖过头顶。闭上眼睛,他希望醒来后又能回到她的身边,即便他知道送他来红尘阁是如今最好的打算。
外面传来喜悦的鸟鸣声,喈喈不停,这声音尽管欢愉却未能让忘情静心入睡。无情的嘲讽着,让他接受既定的事实,和追不回的离别。
忘情从被子里伸出了小脑袋,睁开满是水雾的双眼,嘴角使劲地绷着,努力地遏制着流泪的冲动。
“在红尘阁要好好修道,不要辜负为娘对你的期望。睡觉要多盖床被子,天晴记得把纸伞撑在向阳的地方,一定要多吃肉……总之要好好照顾自己。”浮在心头的这些言语温柔地让泪水奔流出心底,顺着脸颊自任地滑落到被子上,晕出一点开出心伤。
想着这话语,忘情忽地再次坐立起来。急急忙忙地把被子掀开,又转身看了看枕头附近。
“我的纸伞去哪儿了?”急促促地念叨着。旋又摸了摸身上,感觉到胸口多了个小物件。
“咦……肯定是娘把纸伞变小了弄成个小物件给我挂着的。”忘情微笑着想道。掏出来一看,不禁有些诧异。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一个青色斑驳的圆环,外延一处有个尖尖的凸起,黑色的成束的丝线穿着圆环,丝线的外面有着霜一样的白,那白斑驳零星地缀在黑色丝线上。
忘情用手摸了摸那丝线,感觉到一丝温暖,再摸了摸圆环,感觉有些冰凉。
“这一定是娘留给我的……可我的纸伞到底去了哪里?”看着这圆环小吊坠,心底有些愉快,可又想到同样是娘留下来的纸伞竟不知去了哪儿,复又有些伤感。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打断了忘情一溜儿无缰的感伤。忘情按捺住内心的思念,毕竟离别是为着更好的相见。可这内心的伤感不舍也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放到一个触摸不到的地方,兴许那天就会打开。离门越来越近,脚步声却也越是轻柔。到了门口,停了下来。
忘情望着门口,没见到格子窗户上显露的身影,料定该是与他一般大小的孩童,多半也就是他的同辈同门。
果然,门口轻轻地传出了声音,带着孩童的语气。
“二师兄,你说小师弟到底睡够了没?昨天下午被那白胡子老头带来后一直就在睡。”
“三师弟,那不叫白胡子老头,那是哭长老。”另一个故作威严的声音教训着说道。
“好啦,好啦,哭,长,老!那白胡子老头说的啥来着,对对,叫我俩天晴把那伞给拿出去晒晒。那么白净的伞拿去晒太阳,估摸着想晒黑点看着多些深沉。刚大师姐和小师妹差点没笑死,哎。”
“那是你蠢,长老叫我们晒伞,没叫你撑着伞站着晒啊!”这被师弟称作二师兄的男孩笑着说道。
“……二师兄,你为何不早说!害我被嘲笑了好久,一世英名啊,毁于一伞!毁于一伞啊!”这被师兄称作三师弟的男孩假惺惺地说着,听他话语就可描摹出一副捶足顿胸无尽吁叹的画面。
“别在那儿故作伤感,快看看小师弟醒了没。”
说罢,门轻轻得开了一扇,露出了两个人头,在上的那个满脸尽是笑意,在下的那个双眼翻白地死死盯着上面,脸上挂满愤懑。看到忘情坐立在床头,就大大咧咧地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孩,约莫六岁左右,浓眉方脸,一个酒窝显显地挂在左脸颊。后面的男孩,和当先的男孩差不多大小,一撇的头发斜斜地扒拉在面前,最为惹人注意的是那双古灵精怪地眼睛。只见他上前递出了手中的纸伞,一脸邀功似的对忘情说道:“小师弟,咯,你三师兄,也就是我。辛苦了一早上,好生照顾你的小伞,不要感谢我。我做好事从来不留名,对了忘了介绍一下我自己,你三师兄我,姓谢,单名一个邪。是不是很符合我这一身扮相,哇哈哈。”
说完,这叫谢邪的师兄又拿回纸伞在那里随意舞着,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忘情看去,觉得这位姓谢的师兄一身扮相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啊。
浓眉方脸的另一位师兄满眼尽是心塞,望了望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