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还是徐徐,波浪沄沄去,楼船已过,月色正迷人。
“你就那样走出来了,然后就得到了自己的道?”香若秀即若自言自语,忘情在一旁听了去。
“秀姐,那怎能说‘得道’,最多算作寻道而已。得道之路,漫漫长矣。”忘情一语点醒,香若秀也觉自己多想。
忘情接着又说:“剩下的,也就是慢慢摸索这条自己找寻的道。”抬头望向月亮,似乎那儿也有一条路,只是不知通往何处。
“看来忘情你实力高于我们,也不是没有道理。背后付出的勤奋亦是远超我们,其中凶险莫不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忘情想起那些时日里自己废寝忘食地思索法门招式的施展,钻洞打孔地去将心中搜罗的奇思妙想付诸实现,虽说有违自然而然,但……勤虽说不自然,却能让成功变得自然而然。
“其实……白兄说得很对,红尘万千,生不白游。”忘情手腕一抖,玄湖悬空,拧开就是一口酒下肚,“秀姐,也当是如此想的吧。也只有把握住自己,才能做到生不白游。”
香若秀秀目一横,忘情只得乖乖拧上玄湖,收回手腕上。
“以后还是少喝点酒,鲜少酒后不误事,鲜少酒后不诳言。断送一生唯有,破除万事无过。”
忘情转头疑惑望着香若秀,不明她最末两句何意,香若秀笑着指了指玄湖。忘情一下明白了过来。
“‘断送一生唯有酒,破除万事无过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秀姐你真是聪明,这你都想得到。”
“不是我聪明,是前人更注目平常细碎而已,我也只是占个便宜从书中看来而已。忘情你可有如此感觉,畴昔与今朝,还是那些困难,还是那些问题,翻来覆去地予以细说,道理繁多。说与他人听,头头是道;务求自己为,免免而谈。有时,我看古文典籍之时就忍不住想,前贤说了那么多,不管对错,后继又几人秉持而为,即便不为,又有几人如前贤一般思途索道为苍生。奈何后学还多尽言酸语辣之极是,滔滔泼浑前学?时不同,何能并提,道不同就不得相谋啊。”香若秀被忘情解开心结,一时也是将心中尝想予以他说。
“前人依旧是前人,后人尔后复为前人,不再为后人。今朝嗤笑前人,百年后又为后人嗤笑。得享前人之韬略,却拆砖挪瓦而戏说其人之学于今而言不严不密,如此则显自己高人一等。何须如此诋毁,即便骂爹骂娘,前人又不得复生来争辩……”
“忘情说得真是有趣,‘骂爹骂娘’都扯出来了。虽说夸大,也能说明有些今人之气度狭隘、见识短浅。”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发死人财而已。”
“好啦,好啦,如你所说,发死人财而已。”
“对了,秀姐,我忽地想到一事。这些日子和姐姐们切磋,怎地感觉只有你和诗姐姐招式法门中有‘月下曲水’的韵味在里头,难不成其他姐姐没有找你们讨学么?”
香若秀震惊地回望忘情。
“忘情,这是你创出的心法啊,非我和筱诗所创,虽是同门,可没得你同意,也不得外传出去啊。”
忘情裂着嘴微微而笑。
“也就是说,我准许你们‘外传’即可啰,‘月下曲水’可有你们一半功劳,姐姐就别妄自菲薄,没遇到你们的话,兴许也不能那般精细。”
“这样可以吗?”香若秀有些犹豫。
“怎么不行,即便如你所言是我自创,我想让谁学就让谁学,秀姐说,是与不是?”
“那就……谢谢你了,忘情。”
“大家都是朋友嘛。”
“对,我们是朋友。”
诚如忘情所言,“月下曲水”确是有香若秀二女一半功劳,它不能算作功法,只得算作心法。起先忘情只是将灵气分作两道,成两形,虽是变化无常,却也有瑕疵,一心一意总比一心二意好;尔后听二女说道楼船凭圆木上陆之时,才灵光乍现,本来修炼“亍亍”后,周天道径运行的灵气即有回缓的意味,如今只是将其回缓更为细致打磨而已,不仅回缓而且能前旋,如此一来,直如道径中处处都有漩涡,前转速起,回转速缓。虽说的这般轻巧,可忘情一月有余,也只得三条周天道径完成改造。
当然,他也只是在当时点拨出这番了悟而已。两女得悟“月下曲水”后,也生了变化,于蓄力隐劲都另有心得,可能否细致如忘情那般到道径之中,也不得而知。提纲挚领后,涂抹只得凭己。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恍惚,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秀姐,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有些技巧早晚都会,只是来得早比来得晚要好些。”
“不一样的,如你所说,来得早比来得晚可不仅仅是要好些,更重要之处在于,来得早比来得晚走得远些,省了更多辛苦去干其他事儿。”
“我不管了,秀姐道理也是多多。总之,‘月下曲水’有姐姐一份功劳,你愿给其他姐姐,就给,不愿的话,也不管我的事了。”
“知道啦,知道啦。”香若秀轻声念叨。
两人都是抬头看着月亮,弯弯的却被两人补了个全。
翌日,忘情和白游先行进了月水花洞天,两人只得先行进了镜室,众女到下午时光才姗姗来此。白游也未有疑惑,他到带着忘情又先行离开,用他的话讲,这一个月天天切磋,都快切吐了。
回到楼船,白游自是去找高塔,因是白昼之故,忘情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