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夺眶而出,古岩牙齿咬得吱吱作响,麻木地站起身来,手中那标记有“诸妤亲笔”的信笺随之滑落,空白的花笺上只有了了数字,娟秀的字迹染上几点泪痕,所有的话尽在其中。
“我要出阁了!”
这是一条喧嚣的瀑布,湍急的水龙飞流而下,激荡起朵朵莲华,瀑布的下方是一方宽阔的温泉湖泊,而在湖泊的岸边,一颗枝繁叶茂的皂荚树静静地耸立,足足一米多宽的树干上满是藤蔓,掺杂着厚重的青苔,显然已有些岁月。
突然,整个粗壮的皂荚树开始剧烈地摇晃着,黝黑的皂荚肆意摇摆,纷纷扬扬地跌落而下。
“为什么让我像个废物一样活着?为什么?”攥起青筋暴起的拳头,古岩目眦欲裂地朝着皂荚树那沉重的树干砸去。
飘零的落叶中,随着每一次的击打,一道道嫣红的鲜血顺着少年的拳头滑落,可古岩依然疯了似的咆哮着,双手鲜血淋漓,似乎是疼痛能够缓解内心的凄苦,渐渐地麻痹。
当初自己大难不死,原以为是上苍让自己报仇雪恨,等到自己清醒过来是才知道,那只不过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气喘吁吁的古岩颓废地坐在树旁,背后的树干已然一片猩红,抬起露出森森白骨的拳头,在古岩习以为常的自嘲中,那疮痍的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脉复苏,肌肉重生,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伤口竟然完好如初。
“空有这怪异的体质好有何用?”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古岩自暴自弃地苦笑道。
“唉!”突然,在古岩识海的最深处,一声划破虚空的喟叹声响起,如同死气沉沉的湖面落进了一片树叶,荡漾起缕缕涟漪。
在古岩未曾察觉的角落里,一道嫋娜的倩影凭空浮现,修长的白袍笼罩着白玉无瑕的身躯,巧夺天工的瓜子脸隐约可见,只是被一条丝绸面纱遮盖了芳华,令人浮想联翩。
似乎是少年的悲愤感染了白衣女子,一声喟然长叹,蛾眉紧蹙,许久,女子终是无奈地抬起柔荑,随着她那虚幻般的手势,一股古老沧桑的恐怖威压扩散开来,如同跳跃的音符,五指律动有条不紊。
而在少年的肩胛处,只见一个个晦涩的封印充盈着各大穴位,右臂中浩瀚的黑血一接触到封印,顿时阻塞不前,兀自流淌潆洄。
在白衣女子手势的变幻中,突然,所有的封印开始颤抖,曲曲折折的轨迹闪烁其间,随着女子柔荑微展,一声低沉的訇鸣在肩胛处回荡,如同开启惊世之门,所有封印惊颤连连。终于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缝自封印中浮现,霎时间浓重的黑气喷薄而出,仿佛地狱的幽魂重见天日。
“咚!”
突然,一滴黝黑的精血自缝隙中溢出,整个封印再次闭合,可古岩的肩胛处已是一片黑雾弥漫,云蒸霞蔚。
恐怖的煞气盘旋在黑色精血周围,似乎是看见一丝逃逸的曙光,黑色突然咆哮,霎时间煞气盈满,识海一片汪洋。
“轰!”
突然,一抹黝黑的流光猛地自识海窜出,如同脱缰野马,喧宾夺主地朝着古岩的丹田涌去。然而,所过之处,原本满目疮痍的经脉开始迅速复苏,隐藏其中的元气欢欣雀跃地沸腾着,大有风起云涌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