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长腿出现在面前。
姜千落摔得很疼，唇齿之间全是血腥味。
她想吐，忍着恶心把血吞了回去。
“娘娘，那边有门可以走。”
君无衡蹲下来，凑在姜千落的面前，刚才那一瞥，让他不由得想起从前。
她坐在墙头，叫着让阿衡接住她。
相府家规森严，君无衡想带着他的娇娇儿逛灯会，每一次走的都是墙。
君无衡每一次都会稳稳的接住她。
“娘娘，疼吗？”
君无衡浅声道，他伸出白皙的手，无名指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姜千落只是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她撑起身子，没有借助君无衡的力气，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娘娘这是嫌弃本座脏吗？”
“千岁爷言重了，是本宫不配，恐弄脏了千岁爷的手。”姜千落过去拿食盒。
却被男人抢先一步，君无衡打开那饭盒，里面有精致的糕点还有饭菜。
他将食盒藏了起来。
“你……”
“娘娘的手艺，不减当年啊。”君无衡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他最爱的绿豆糕。
甜味在嘴里散开。
“这是我做给阿栩的，千岁爷还要跟小孩子抢吃的？”
君无衡将食盒交到身后的太监手里，神情冷漠：“新帝骄纵，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被你卷入这场斗争之中？”
姜千落嗓子眼全是血腥味，却还想着凤栩。
君无衡看到她这般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豁出性命，心头越发不爽。
“看来娘娘摔的不够疼啊，不长记性。”
“你……”
“凤栩身上流着帝王的血液，他又怎么会是无辜之人？”
姜千落抬头看着君无衡，她的神色有些恍惚，帝王的血液吗？
她突然没了心思跟君无衡掰扯什么。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我见阿栩？”姜千落的眼底满是哀求，她看向君无衡。
男人驻足站着，落日余晖，映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却觉得无比遥远。
“本座还记得娘娘说过，任凭本座折磨。”君无衡嘴角勾起冷笑，“那娘娘就替本座做一件事情吧。”
君无衡突然抱起地上的女人，凑到她的耳畔。
声音很轻。
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替本座揭穿当初姜相的把戏，还君家一个清白。”
“什么？”姜千落疑惑的很，“你要我替君家平反？”
“不。”君无衡冷声道，“姜家的人永远不配替我君家平凡，我只是要娘娘揭发姜相，要娘娘亲手葬送了姜家的前程。”
姜千落的脊背僵着，哪怕他就在面前，可依旧觉得很陌生。
“娘娘不想？”
“……”
“凤栩就在里面，只要你同意，本座马上放你进去。”
君无衡倒是要看看，姜千落能为了旁人做到哪一步。
只要她去指认姜家，就会被千夫所指，到时候整个前朝后宫都会乱。
姜千落犹豫再三。
“好。”女人应了一句。
君无衡把怀里的人放下，冷声道：“娘娘还真是狠啊，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这样对待。”
“这不是千岁爷所求吗？本宫会让你满意的。”
“本座就是喜欢看狗咬狗的戏码，死字太轻，姜相不配，你也不配。”
君无衡攥着拳头，凭什么要赐死就让他们解脱，他就是要一点点折磨他们。
君无衡离开之后，姜千落踉跄着进了千栩殿，她将伤口藏好，把食盒带了进去。
凤栩饿了一天，看到姜千落来，急匆匆的跑过去，却不想脚下一滑，险些滚了出去。
“落娘娘。”
凤栩好哭。
先帝在的时候，借着姜千落的庇护，在宫内没人敢欺负。
可现在，九千岁下了这样的命令，那群宫人还不铆足了劲的折磨他，一天一顿，有时候甚至连一顿都没有。
“不许再哭了，阿栩。”姜千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落娘娘给你带了吃的。”
凤栩的眼眸亮了，他大口大口的吃着姜千落送来的食物。
眼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来。
“慢点吃，不要噎着，九千岁他……有没有欺负你？”
姜千落轻声问道，就坐在旁边，静静的陪着凤栩也好。
小团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委屈的说道：“他没欺负我，他只是饿着我。他教我读书，教我练剑，就是不给我吃的。”
“……”
姜千落攥着的拳头松开了，她揉了揉凤栩的脑袋：“乖，以后落娘娘给你送吃的。”
“嗯啊，阿栩最喜欢落娘娘了。”
门外，靠在那的君无衡看着屋子里温馨的一幕，眼神之中满是淡漠。
也只有在凤栩面前，他才能看到姜千落脸上那真实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