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
姜相就来了，姜千落是在先帝薨了之后，第一次见父亲。
姜群芳的死太突然，再加上君无衡扶了九皇子做新帝，姜家被打得猝不及防。
这个男人哪里还有时间管他的女儿。
“父亲。”
姜千落一身素白，依旧是端坐的，男人快步走进来，神色凝重。
姜相说话直白，眼底全是厌恶，尤其是看着姜千落完好无损的模样。
“我若是娘娘你，早就一杯毒酒追随陛下去了。家族颜面，被你丢了个干净。”
姜相怒斥道。
姜千落的心沉了又沉，但她早习惯亲生父亲如何。
姜千落抬头，咬着牙：“所以你不是本宫，一辈子都不可能是我，父亲，当初你用君家逼迫我做选择，你可曾预料到如今的局面？”
“……”
“他成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
女人神色激动，眼眶都红了，她本可以陪在她的阿衡身侧，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个阉人，也配谈权势，他又不能绵延子嗣。”
姜相依旧孤傲，没有将君无衡放在眼底。
姜千落不想听他诋毁君无衡，她淡漠的出声：“父亲大人寻我，肯定不是为了叙旧，若我没有利用价值，怕是老死在这宫闱之中，父亲大人都不会看上一眼。”
姜相的神色严肃的可怕，没有听姜千落这些废话。
“你跟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不跟我联手除掉君无衡，你觉得你还有别的出路？”
姜相狠狠的盯着姜千落。
“本宫若是不呢？”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那你的下场会比姜群芳惨上一百倍！”
“我是你的女儿！”姜千落忍不住，怒吼一声，她的嗓子喑哑。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疼！
在宫中步步为营，却不想在家里也是如此，甚至于更甚！
“你知道是我女儿就好，我姜家儿女世代守护姜家！”
姜相见谈判不得，他甩了甩袖子，愤然离开。
走之前丢下一句话。
“我早晚会让你低头的。”
咣当。
殿内东西被砸了个稀碎。
旁人只觉得相府千金，荣宠加身，却不知道他们姜家女儿从小被培养便是为了权力一步步牺牲自我。
似云慌忙跑了过去：“主子，你流血了。”
“身上早就千疮百孔了，这点血，算得了什么。”
似云心疼的很：“老爷怎么总这样，您是人，不是工具。”
“无所谓了。”
殿门不远处。
一袭锦衣的男人驻足站立，小太监走的很快。
男人墨发垂落，伸手去接那纷纷落下的花瓣，花瓣碎在他的掌心。
“都说什么了？”
小太监磕磕巴巴的，其实没怎么听得清楚，但碍于九千岁，他不得不说出点什么。
“奴才只听到姜相让娘娘以死保全家族颜面，娘娘不肯，他们便吵了起来。”
小太监说的不全。
换来君无衡一声耻笑。
这就是她誓死要保着的姜家吗？可真是讽刺！
……
姜千落偷偷地开火做了一些好吃的，打算给凤栩送去。
可姜千落看着那高高的宫墙，有些犹豫。
一个翻身，步子不稳，她是玄门弟子，有功夫在身上，可现在却连翻个墙都翻不过去了。
姜千落脚下一软，身子重重的摔了下去。
她正好摔在了君无衡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