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是愤怒中带着轻鄙的笑，“不管是谁举荐的，也不管来自哪里，单说灵根折了，就别胡搅蛮缠谈什么测试，这不是瞎闹吗。”
老者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说来也可笑，就这种程度你还大方给出了一张金卡，要说没有猫腻鬼都不会信，你整的这场闹剧，是该时候消停了，你也别太着急，过些时日，夏祭大人会亲自办你。”
“听你这么说，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咯。”姜牙子摇了摇头，沉沉地笑了一声，“想不到你也和下面的小屁蛋一个样，都是撅着屁股看太阳——有眼无珠！”
没给老者辩驳的余地，姜牙子咄咄逼进，“这孩子是我见过有史以来灵根最通透的家伙，我相信在场的人无可比拟。”
“你尽可一试！”
森然一喝，哄然全场。
狂，也要有个限度！而姜牙子似乎没考虑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老者悲哀地看着姜牙子，事到如今还在大言不惭，便权当他是疯人疯语，只淡淡笑道，“灵根通透的基础是灵根血脉的代代传承，因为灵根历代淬炼，才使后代灵根愈发通透。”
老者看了叶君凡一眼，嫌弃地说道，“东灵郡第九区住的都些低等凡民，亦是犯人走卒闭居之所，鲜有灵根问世，更别说是灵根世族，再说了天府统一都四郡三千余城，分配给东灵第九区的灵修资源最少，如此，哪里来的灵根通透少年？”
台下那些准灵徒苗子们脸上挂着得意，他们心中也很清楚，没有任何武灵踪迹，亦没有丁点灵修矿脉，更没有拿得出手的灵根人才，基本穷得一无所有的东灵第九区一直就是天府想舍弃的灰色地带。
似是得势不饶人，老者又说，“姜牙子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能从天都大牢得赦而出，攀上如今三星赤官的光景，也算是上天造化，你不且好好珍惜，却也别这么给糟蹋了。”
姜牙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听徐老这么数落，心里自然有些不是滋味，他先是拍了拍自己脸，继而拍了拍叶君凡的背，像是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越是没人爱，就越是要爱自己，别人不拿咱当回事，咱得把自己放到台面儿上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君凡这来自个第九区的跳梁小丑身上。
叶君凡尴尬地挠了挠头，“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不要怪我太坦白……”
姜子牙先是顿了一下，之后又一次拍了拍叶君凡的肩，沉声道，“实话实说，我不是对你有信心，老子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叶君凡摇头苦笑，扯出了一张苦瓜脸，姜牙子却是冷笑一声，回头扫了一眼人群，“就凭这些个滥番薯，臭鸟蛋，也想来起灵殿凑数，我看那些举荐官真是瞎眼了。”
听姜牙子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叶君凡心里突然有些疙瘩，“你哪来的自信？”
而别人早就把姜牙子当成一个大言不惭的疯子，自然不再跟他一般见识。
姜牙子闷哼一声，讲得倒是理直气壮，“就不给你解释了，省得说我侮辱你智商。”
台上的徐老却很是胸闷，他重重地咳了两声，说道，“姜牙子啊，说来我们也有十数年的交情，你的这些陈词滥调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你年年纪纪都说你举荐的是天才，而纪纪年年证实都是些烂大街的番茄，说到底大家都是为天府办事，你又是何苦纪纪为难我？”
听完徐老所言，叶君凡轻笑了一声，低声埋怨道，“还以为姜大人你是真心实意给我金卡，这下反倒让我成了别人眼里的烂番茄。”
“烂番茄？”姜牙子拍了拍叶君凡的肩，第一次语重心长地说道，“怎么会呢？就算是一条**，一张厕纸，都有它的用处。”
叶君凡被噎得良久无语。
无视众人的调笑，也无视叶君凡无奈的表情，姜牙子继续埋头对叶君凡咬语道，“若是讲识贤认能，我老姜绝对不会看走眼，之前闹出笑话也是因为那些老家伙刻意刁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道理你应该能懂，而今我发现了你……”
“你的灵根通透，在场的人绝对无人能比，这点眼力我老姜还是有的。这些日子其实都我留在灵州城收集了关于你的资料。你被叶大饼收留，在灵州城待了四年多，你什么样我不知道，就拿三年前往猪圈里撒图钉，也是你小子干的。还是三年前，你用李奶奶的炉子烧开水，李奶奶还说呢‘呀！这孩子不傻了，懂事了，还知道烧开水了’结果怎么着。那水一开你拎起水壶直接浇花去了，这是你小子干的吧。”
“不知道都以为你傻子病还没痊愈，我姜牙子虽然灵药学不怎么样，可还是看得出来，那些踩到钉子的猪如今跑得比黄鼠狼还快，那盆浇了开水的花如今在疯狂招蜂引蝶，真当我眼睛瞎了？”
“在灵州城的日子，你基本是在药房里度过去的，我敢大胆的说一句，在我的面前，还没有人敢装模做样，所以容我大胆猜想一番……”姜牙子好似拿到了一把开锁的钥匙，“你不仅灵药学天赋奇佳，而且还有其它追求。”
“你的灵根虽折，却想重塑灵根，可你一直找不到偏方。”
姜牙子沉了一口气，“我说的可对？”
就在姜牙子滔滔不绝讲完的那一刻，叶君凡这几年来一直沉重的心渐渐开启了一扇门，这几年来，第一次，感觉有人能理解自己。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