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侦破苑家楼船杀人案件,首先舒不知要理清这群人之间的关系。
……
苑相随果然是一个烂好人。对于他一手擒获的弄潮儿,苑相随可以称得上是体贴入微,亲自把她带到刚刚为舒不知办案准备的“临时衙门”,“临时衙门”在楼船的三层,安排下人将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又搭起一张放了四个羽绒靠垫和丝绸床单被面的大床,使唤奴婢将被五花大绑的犯人弄潮儿小心的伺候上床。
舒不知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出不知什么戏,心中却暗猜这苑相随真的是个充满爱心的纨绔子弟,还是一位具备高超演技的影帝。
终于,苑相随安排完毕,屏退下人,对舒不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舒兄,依小弟拙见,这位弄潮儿姑娘必定不是杀死我爹的凶手。”
“哦?”舒不知仔细看着苑相随那张老实巴交的脸,既没有发现一个儿子刚刚死了爹的悲伤,也没有发现一个杀人犯犯罪之后的惊慌,“敢问苑公子为何如此判断?”
苑相随看了一眼缩在暖床上的弄潮儿一眼,然后说道:“我爹是一个很厉害的高手,已经触摸到了化凡期的门槛,至少我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那位弄潮儿姑娘的实力你也看到了,一个照面便被我擒下,因此她没有杀死我爹的实力。”
舒不知点头:“此话不错,但如何解释她第一个抵达凶案现场,而且偷走了苑老爷的百宝囊呢?”
苑相随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又道:“这也不难理解,弄潮儿姑娘本是一介散修,散修本来就是没有名门大派支撑的修炼之人,他们对于获得厉害法宝的机会,向来都是求之若渴。何况她,又一直做着……海贼这种职业,偷盗便是偷盗,杀人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舒不知冷笑:“凭什么就不会因为偷盗而杀人呢?”
苑相随有些张口结舌,望了一眼紧张至极的弄潮儿,突然一挺胸膛道:“小弟看弄潮儿姑娘面相端正,心地善良,所以认为她不可能是杀死我爹的凶手。”
舒不知望向弄潮儿,发现她正用最“善良”的眼光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对苑相随的判断感觉到一阵恶寒,就凭那小/妞让巨型乌贼攻击自己的事情来看,就是一个胆大包天、心机颇深的贼婆子。突然他明白了什么,为何苑相随从苑景去世之时起便好似从未怀疑过现场看起来嫌疑最大的弄潮儿呢?莫非这小子对于凶手是谁早就有所判断?
“苑公子,请问你跟鲍倚醉是怎么认识的?”舒不知问。
“海浪啊。”听到鲍倚醉这三个字,苑相随看起来非常的开心,“我们苑家一直在临津港做着跟落日之国的海运生意,一般是用东土大陆上的货物兑换落日国的特产,再将换来的特产从官道运送到鼎汉国内陆、或者从海路运到贤宋国、半月国或者是琉璃岛等地。话说两年多以前,小弟在贤宋国的珠圳港曾停留过月余,正是在那里认识了海浪。因为小弟极为欣赏西洋葡萄酒,而海浪正是酿酒巨匠,因此吾二人一见如故,每日饮酒谈天,不舍分开。要不是那讨厌的管家催促,小弟真的动了就此住在贤宋国,再不回临津之心。后来海浪承诺必来鼎汉国寻我,我也拗不过管家的纠缠,只得返航。所幸海浪在半年多之后便真的来临津投奔于我,我还为了他出资修建了一栋叫做‘飘香楼’的酒家。”
“飘香楼是你出钱修的?”舒不知一愣。
“正是小弟修的,虽然家族生意繁忙,但是每个月我还都会在那里跟海浪小聚几次,从未间断。可惜他此番有事必须离开,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重逢,唉……”苑相随的表情变得感伤。
舒不知从他的表情里实在看不到任何的问题,一点都看不出来,于是改变了称谓:“苑兄,海浪跟我也是至交知己,如此论来你我二人也不见外,而且海浪离开之时对我再三叮嘱,有机会一定要竭尽所能的照顾苑兄你,可没想到这刚一登船,便碰到日此横事,还请苑兄节哀。”
苑相随听到舒不知提及父亲,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遗憾之情,但仍然没有太多悲伤在其中,只是喃喃道:“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会走,随遇而安吧。”
舒不知知道到了询问案情的时候了,于是收拢了对鲍倚醉的想念之情,道:“请问苑景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请苑兄详细告知。”
苑相随想了想,道:“因为生意的原因,我爹几乎终生都在商贸海道上度过,他为人耿直好爽,交友甚广,可以说遍布天下。虽然是商人的身份,却从不敛财,所以在生意伙伴和朋党好友中人缘极好。又因经常在临津城做布施的善行,民间还有‘苑大善人’的名声。”
“请问苑景老爷跟刚才那几位的关系如何?”舒不知问到了重点。
“苑无悔是我家将近十年的老人了,在我不到十岁的时候便已经来到家里当护院总管,爹极为器重他,也极为信任他,无论什么要事都会携他在身畔,可以说是专属保镖。唉,无悔总管此人心强志坚,对待普通凡人的态度就像是对待蝼蚁羔羊,对待我爹却一向忠心耿耿。”
“至于管家苑福来就的更早了,据说他叔父就在我家当管家。哼,不过一条狗罢了。”
“那苑之鱼却是近两年才来投奔我爹的,因为长相俊美,又精通落日文,所以迅速成为我爹的左膀右臂。”
“至于那婉倾腰姬,小弟之前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