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彩华急切近前拉住他的胳膊。
医生黯然垂下眼皮:“文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怎么可能?!”
彩华像被人一棒砸到头顶,当即倒退一步,下意识睁大眼睛四下看......
她不敢相信这个现实!
荣剑,一个为爱苦等冰男几年的痴情种,出身于中国川北地区一户农民之家,辜负父母的厚望放弃出国深造,只身来到韩国,屈就于席氏集团一名寂寂无名的小员工......
他虽然个性腼腆,却不失男儿的坚韧;他尽管在旁人的眼里受尽鄙视与冷眼,然而世间如此忠于爱情的人,还有多少?
眼泪,滴落到她的鞋上......
“文小姐!文小姐!!”
医生用力摇晃着她,待她抬起头来时,见护士已将荣剑推了出来——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男朋友没有死,我所说的尽力,是指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苏醒!”
彩华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嗔怪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真是的,若我有心脏病,岂不被你给吓死了!”
“嘿!”医生尴尬地笑道,“命是保住了,不过......清醒过来的机会很渺茫。否则,我也不会那样说了......”
“植物人?”彩华心头一凛!
那确实是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人活到那份儿上,确实是最大的悲哀......
“若72个小时内醒不过来的话......”医生凝思了片刻,“你现在可以照顾他了文小姐,但尽量不要惊动他,尽量同他提提从前的事,鼓励他!因为我个人判断:他现在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所以最好不要让伤害过他的人,出现在他身边......”
这算哪门子事?我好像真的做了他的女友了。
寂静的病房里,彩华看上荣剑千百遍,思绪飘散到了悠悠的夜色中去......
那是去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彩华想起从跆拳道馆出来,就遇到了路过的荣剑,而几乎同一时刻,也撞上了一个月前分手的男友。
男友阿进一点都不成气,原本是一家装潢公司的设计师,被拖下水开始吸毒,并且三番五次索要彩华的私房钱——
“华!”阿进在彩华同荣剑亲热寒暄时靠上来,恬不知耻央求道,“借我点钱!”
“我没钱了,仅有的那点都被你拿光了!五次了,给了你钱叫你戒毒你不去,你当我摇钱树吗?”彩华没好气地回答。
“求你了......”阿进哈着腰,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这就最后一次好吗?”
“滚!”彩华厌恶地弹开他的手。
荣剑思索着对阿进开口了:“你吸毒了?”
“关你屁事!”阿进深感丢脸地吼道。
“你不是要钱吗?”荣剑并未生气,开始摸口袋。
“对对对!恩人哪!亲人哪!”阿进一个劲擦着鼻涕,感动得差点跪到地上去。
“跟我来,我去银行!”荣剑说着似乎当彩华不存在一般,径自拦下一辆出租车,与阿进坐了进去......
回想起来,彩华到现在都还没想通:
自己动用武力、家人苦口婆心都没成功解决阿进的事,居然被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的荣剑带去戒了毒;
而每每到到此事,这腼腆的中国小伙子总是抱以谦虚的微笑:“在我们中国,佛教有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
彩华轻轻试着他脸上的汗珠,温柔地感伤道:“阿剑,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不会有事的,主会保佑你......其实,我很喜欢你,你看似怯懦,然而你有一种很多男人不具备的独道魅力!你会是一个好丈夫,你未来的妻子将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尽管......我不接受你,但不表示不关心你,懂吗?坚强一点,剑,我能读懂你,你不是孤单的,至少,你还有我这个姐姐......”
病房里静得针落可闻,此刻晖映到她眼神里的,只有心脏示波仪屏幕上,那条显示荣剑心脏并未停止搏动的曲线......
今年秋天的一个晚上,荣剑突然酩酊大醉闯到她家来——彩华一开门,他便顺着门趴到了地板上!
彩华虽是男儿个性,可毕竟还没嫁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想想后,还是只得连拖带抱把他弄到了自己的床上......
“男男她骂我......”荣剑一边打嗝一边告状,苦笑道,“哈哈,她骂我!”
“你怎么惹到她了?”
“我在......网上告诉她: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和她......在古代?对......反正不是这个年代!”看来他已经呕过,几番捂紧肚子都没东西“倒”出来,“不是......不是这个......”
“哎呀!”彩华是个急性子,“你梦到什么了吗?”
“梦到......梦到......”荣剑眯起眼睛,吃力地努力回想着,“山里,对对!一个大山里,哈哈......她被蛇追,跑来抱住我......”
“我不想跟你说了!等你酒醒了再告诉我好了!”彩华听得郁闷地站起欲走——
“我发誓!”荣剑冲动地抓住她的手,“那个女的真的是她,真的......真的,一模一样,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插着簪子,好美......好美!”
“她怎么骂你的!”
“她......下午快下班时,跑到,跑到我的写字楼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是神经病!”荣剑委屈得哽咽道,“我真的梦到她了,真的......我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