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空漆黑一片,可能又要下雨飘雪。城市的灯光也显得比平时昏暗,就像已经疲倦的魔鬼的眼睛,虽然还恶狠狠地瞪着人们,但已经快要睡着了。林森办事处的灯光,不知为何时明时暗,电视机的信号时断时续,可能是受远方雷电的干扰。
为李若丹母亲的事,林森心急如焚。此刻,他正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打电话:“喂,吕哥,明天能不能查一下我的货卖了多少,先把卖完的货款付给我。李若丹母亲住院了,急需要钱。哎,谢谢,谢谢啊。”
他只顾打电话,没有注意魏伟在他后面站着,双手插兜站了几秒钟后离开了。魏伟走进卫生间闩好门,在里面蹲了有几分钟,哗哗地冲了一下马桶,然后出来问林森:“李若丹的母亲真可怜,她不要紧吧?”
“不要紧,凑到钱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准备无偿给她们十万元钱,救命要紧啊……”林森答道。
“你现在给她出十万元钱,那要多长时间才能赚回来?”魏伟担心地问,以便打乱林森对自己的怀疑。他知道室内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突然不舒服,细心的人会怀疑另一个人的。
林森不假思考地回答:“大概需要一年,就当一年之内我分文未赚。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即使她不是李若丹的母亲,我也愿意。”
这时林森开始嗝气,越来越严重,直到感到恶心走进卫生间呕吐。他没有怀疑魏伟,人吃五谷杂粮,突然身体不舒服也是不可避免的。在他看来,魏伟是自己最可信赖的人。不是吗?同士和邻居,有时比亲戚还要可靠。远亲不如近邻,朋友不如同士,近邻和同士要天天相处,有的甚至可能是相处一生。
“怎么了?”魏伟过去为他捶着背,并递给他一条毛巾说:“给,擦擦嘴。”
“不用,吐不出来。我后背太难受了,我要先躺一会儿。”林森说完,被魏伟扶着进卧室休息去了。魏伟很庆幸,林森并没有怀疑他,对自己突如其来的病症毫不奇怪。看到秘密武器如此厉害,魏伟心里即踏实又高兴。以前怎么就没想到研制秘密武器,这东西刚好适合他的性格。他胆子小,不敢和别人对打,用这东西即可以出气,又能不被人发现,他太喜欢这东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研究不出如此神秘的武器,他的知识不够。
直到入睡前,魏伟还能听见林森在嗝气,他对伤害朋友的举动多少有一点内疚,但为了金钱和女人,他认为值得。王嘉怡不仅免费陪他睡觉,而且还给他一万元钱,这种事以前连做梦都没想到。有谁听说过性感女人即陪你睡觉,又给你金钱的?只有像他魏伟这种有福气的人,才会遇到这么好的事情。他躺在床上,回忆着她那苗条性感的身体,盼望着那另外还没到手的五千元钱。他心中甜美,很快就进入梦香。
这时窗外响起飒飒的雨声,雷电也越来越近了。林森很久不能入睡,从没有过的痛苦在无情地折磨着他。雨一直在下,已经能听见楼顶向下排泄雨水的潺潺细流。这雨没有一点儿停的迹象,看来要下一整夜了。
早晨起来,雨终于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暗的,窗外一片濡湿,低洼的地方积满一泓雨水。林森没有什么症状了,只是脸色略显苍白。魏伟关切地问:“你昨晚是怎么了?好点了吗?”
林森不知昨天是被人所害,愉快地回答:“已经好了,可能是雨天着凉了。”
两人吃过早点,林森又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打电话:“喂,王经理吧,我是林森啊。我岳母住院了,能不能提前几天收款……那好吧,再见。”
这时他感到魏伟那高大的身躯从他身后离去,然后进了卫生间,哗啦一声闩上门。林森立刻产生怀疑:只要室内没有女人,魏伟进卫生间是从来不闩门的。他忽然想起昨天魏伟也好像从自己身后离开,然后进卫生间闩上了门。他朝卫生间审视一眼,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同伴从昨天开始,已经变成了慢慢将他推向死亡线的人。他只是对魏伟的举动有些怀疑,并没想太多。他接着打电话:“夏经理你好,我们的货快卖完了,我再送一批吧。上次的款能结吧?下午结?行,谢谢,再见。”
他打完电话,觉得后背不舒服,就用手背拍一拍,接着他又开始嗝气,节奏由几秒钟一次变成一两秒钟一次,他又听见魏伟冲马桶的声音。魏伟从卫生间走出来,表面上绷紧着脸,但却掩饰不住眼睛的微笑问:“又难受了?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林森有了那种感觉后,立刻对魏伟产生了全面怀疑。他知道自己身体的病症,可能是魏伟捣的鬼,但他不愿意相信,因为魏伟一旦搞了他,可能就是被王嘉怡收买了。看到魏伟那掩饰不住的微笑,他想讥讽他一下,于是他强作笑容说:“你这几天拉肚子?怎么没听你说过?你一向很直爽,什么话都说的。”
“没……啊,拉……拉肚子。”他结结巴巴地说,并立刻收起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微笑太明显了,分明是幸灾乐祸。看到林森难受,魏伟开始有一种无名的满足。这东西真神奇,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可以伤人。他是属于那种没有血性的男人,这东西以后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如果再有谁对他不敬,他便可以用它来教训那人。可是林森对自己一直很好,伤害他真是不应该,为了得到王嘉怡的一万元钱,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觉得自己这次来春城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