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一件喜事。楚琉月淡淡点头,忽的举目望着大夫人,不确定地道,祖母的身子……怎么样了?
大夫人一怔,突然转开视线,淡淡道,一日比一日差。
母亲……?楚琉月怔楞地问,是不是你?!
大夫人吃了一惊,这孩子,怎么能怀疑自己母亲!她心中难免失望了起来,却也透着点欣慰,月儿……女孩子聪明是好事,可有时候也会坏事。
楚琉月如此聪明,定然会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她不赞同的摇头,母亲,您意欲何为啊?祖母尽管不喜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样的事!
你懂什么!大夫人脸色一红,撇过头去,我又不会要了老太太的命,只不过想让她别再插手后宅的事情!
要不然,老夫人处处阻拦,她该如何除掉楚琉素!
楚琉月还想说些什么,但心中也起了点这个苗头,祖母……管的确实有些多了!最后,只是叹口气道,你小心一些……见好就收!
大夫人点头,却又听见楚琉月道,母亲快些走吧,府中出了这等事,定是等着你主持大权,还有,楚琉诺也回来了,该是先安顿好她才是。
大夫人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只是嘱咐了她让她按时喝药,便走了出去。
楚琉月看这大夫人离去的背影,目光凝结成冰,楚琉素,你可千万要死了,别再活下来!
一连着两日过去,流言也跟着此起彼伏,外面道是侯府的马夫不知被谁收买,而后驾车把女眷引到郊外,黑衣人道是早已暗藏埋伏,欲刺杀侯府女眷,但千算万算,正巧被正在狩猎的二皇子宋烨碰见,两方势均力敌,宋烨暗卫武功道高一丈,以铁血手腕怒杀黑衣人。
而后,神出鬼没的摄政王大人善心大发救走命悬一线的侯府七小姐,废掉一根千年人吊着她的命,现在生死不明。渐渐,流言蜚语越来越盛,说书茶楼里面天天拍板以声情并茂的方式诉说着这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到后来都变成七小姐一直跟摄政王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摄政王救走她也属于意料之中的事情,此话一出,众人也都了然,人们都在猜测摄政王会不会破天荒的把七小姐纳为妾!
毕竟这些年摄政王府邸可是一位正妻和小妾都没有……人们不是不去猜想摄政王是不是喜好龙阳之风,只是这好奇心是一直压在心底,毕竟摄政王的手段,还没有让他们大胆到敢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但是,随着摄政王府邸一直紧闭连一丝灰尘都进不去的大门,众人的声音也随着渐渐扩大了起来,到此时,许多人都悄悄地守在摄政王门前,等待着这门何时开启一道缝隙,让他们也好见见,这侯府七小姐到底何德何能,是不是长得倾国倾城,不然怎能让摄政王费尽心思也要救活过来!
楚琉素要是知晓这一切,一定会说:这些人定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可是此刻她依然昏迷在床榻上,活没活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婢子们也早已给她换了衣裳,摄政王府自然是没有女人的衣物,可是身为摄政王府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女人,这衣物自然是出自她手。
摄政王府,很是安静,不管是路过的婢子还是侍卫,他们的面色皆为统一的淡然,任何事物都丝毫引不起他们的兴趣,但这却也是他们的高明之处,处事不慌不乱。因当今皇上沉迷于yín_luàn的后宫中,整治的整个北宋风向都有些不正,所以现如今能有如此定力的人实则少之又少。
可是,这偌大的府邸中,总会出现几个害群之马……就比如在书房门前两个婢女。
你说,咱主公怎么想的?
唉!我怎会知晓?要我说啊,真真是不值当得,听说里面那位只是个庶出……庶出总归是上不了台面!
但是长得好看啊……你要是能长成那样,说不定主公就会收了你!
好呀,你个小蹄子,竟敢背后说主公的不是,我看是你这样想的才对!哼,看我不去禀告主上,非断了你的念想!
俩人笑成一团,却突然传来一道冷煞的声音,自行下去领板子!
两个小侍女惊慌失色,扑通一跪,青爷!
没有第二遍,或者自行了断。纳兰青负手淡淡地道,脸上丝毫没有怜惜之情。但却也是给她们避重就轻的惩罚。
书房内,楚琉素虽阖着眸子但眼珠却是幽幽转动着,之前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见,现下也有所了然,自己身处摄政王府邸……她不由得回想那日被刺杀所发生的事情。
照理来说,当时是宋烨带人前去救得她们,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摄政王府?总之她知晓张妈妈等人没事,就好。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动了动身,缓缓睁开了眸子——
却突然被晃一怔,打断了思绪,只因眼前的景物,让她无暇再去乱想。
阳光正好,折射斑驳乱入,映在乱梅错落交汇于的楠木屏风上,似是风动花落,满地残红,凄凉无人怜,似无处诉说。而侧首边,檀香袅升,夹杂暖风交错,又甚是清丽。
紫檀书桌上,一应俱全的书香笔墨,空中似乎还飘散着墨笔生香。一副丹青水墨,瑟瑟摆在紫檀木椅旁侧,远山黛影隐约欲显,似是缥缈轻纱笼罩天地,花如雪,抬眸则是云霞飘浮浮华之态,那种怡静,唯美的境地跃然初显。
与宋肖本人那迷靡瑰丽香气,却又大为不同。
身侧窗棂半掀,凝目一望,只觉得自有一股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