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温柔情伤
沥沥淅淅的小雨,下了几天。
剧团没事,祥子龙忙完团里的杂活,来到后棚洗衣服,不知啥时,白牡丹也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偷偷地看着。
“祥子,洗衣服。”
“你叫我什么?我叫祥子龙。你随便坐吧。”
“我就是喜欢叫你祥子。”白牡丹顽皮的说。
“你知祥子是什么样的人吗?”
“还真有这人?”
“他是老舍笔下的最底层的苦命人,可他为了媳妇虎妞能过上好日子,拼命挣扎在生活线上,最后人财两空。”祥子龙淡淡地说。
“祥子,你懂得真多。你是高中生吗?”白牡丹坐在祥子龙的对面。
“对。”
“你身手真好,竟然敢和大师兄对决,会两下子吧。”
祥子龙笑了笑没说话,静静地洗衣服。
“会唱歌吗?你的箫怎么吹的那么好?”白牡丹笑着问他。
“自小爱好。”祥子龙淡淡地说,“你的歌才棒极了,赫赫有名的白牡丹,观众都给你叫好,送鲜花。”
“你坏.....”白牡丹竟害羞的低下了头。
祥子龙心中一动,默默地洗完衣服,在棚内晾好。看白牡丹没有走的意思,从旅行包里拿出箫,说:“好吧,雨天闲着,我吹一曲《百鸟朝凤》,请您指教。”
“别客气。”白牡丹甜甜地说。
顿时箫声悠悠、顿而婉转、兴奋、激昂、平淡、哀怜;通过箫声联想意境——百鸟从各地来朝圣时的激动、会聚时的兴奋、朝凤时的一时疯狂、话别时的肃穆不舍、离散后的哀怜忧伤......
白牡丹怔怔地听着,神往着,久久地品味着......
直到祥子龙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香气幽幽地说:“真好。”不知她是赞叹曲好,还是人好!
恰时,一双眼晴似一对寒星,向这边射来,是大师兄刘晓,他在暗处恶狠狠地瞥了他俩一眼,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走着瞧”。
夜里,雨停了,月亮隐隐约约的。
一个黑影,顺着剧场的墙根,偷偷摸摸的溜进后边的马棚,在门口左右瞅了瞅,一转身扭进去,棚内的四匹健马正在吃草,只见那黑影拿出不知什么东西放入马槽,用手拌了拌,弯着腰窜了出来,恰时月亮从云层中露出了,映出他那张奸笑的脸,是他——大师兄刘晓......
一切又归于寂静。
第二天一大早,一名小生竟飞奔团长室,气急败坏地说:“团......团长,不好了......马都病倒了......”
“什么?”团长白玉龙一扶折椅飞身跳起,直奔马棚。
等他一到马棚,可不!马都直着腿,直喘粗气。祥子龙正毫无办法地干看着,白牡丹正疼爱地责备他。
“爹,”一见团长白牡丹解围地喊了声。
“你......你,哎!”团长手指祥子龙说不出话来,围观的演员议论纷纷,好歹都有,祥子龙也不知如何解释,低着头一声不响。
“快去找大师兄,”团长一声令下,一个小生忙跑走了。团长在焦急地踱着步,今天的表演怎么办?票已售完。他又扫了一眼祥子龙,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祥子龙想辩解,被他挥挥手制止了。
大师兄刘晓很快跑来了,一见躺着的马,惊讶的说:“怎么搞的?这样怎么演出?谁干的?”并幸灾乐祸的瞅了祥子龙一眼,故作神态地看了看马,“食物中毒。”
“根本不可能,”祥子龙忙解释说,“草料我淘洗了好几遍。”
“大师兄是兽医出身,不会错的。”那名喊他的小生忙说。
大师兄刘晓看都不看祥子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泡了四碗水,分别灌入马嘴里,不一会儿,奇迹出现了,马都站了起来。
“晓儿,多亏你,要不耽误演出了。”团长一见马都好了,出了一口气带着一伙人连看也不看祥子龙,上剧场了。
大师兄刘晓冲着祥子龙“哼”了一声,又色迷迷的扫了一眼白牡丹,可白牡丹不吃他那一套,自觉无趣,望着白牡丹的俏脸,尴尬地有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祥子,怎么搞的?”白牡丹拉了一把傻呆呆的祥子龙。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好像有一个黑影奔向马棚......我没在意......”
“能是谁呢?”白牡丹想了想,突然像明白什么似地,“莫非......是他?”
“不要说了。”祥子龙打断了她的话。
他俩也慢慢地走向剧场。
从此以后,祥子龙的“弼马温”被撤了,专管烧水、做饭、内外打杂......
几个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杂戏团也换了好几个地方;祥子龙和演员们处得很融洽,就是和大师兄刘晓不对眼,祥子龙为了减少矛盾尽量友善地面对他;可白牡丹一有空有事无事地缠着他,令他很尴尬。大师兄曾约白牡丹几次,都被她婉言谢绝了,大师兄恨得直咬牙,把这种怨气都发到了祥子龙的身上,祥子龙也只是笑笑,泰然处之......
转而快到年底了,演出也特别忙。
这一天,祥子龙烧了一锅开水,送到台上,不知怎么回事,艺人们一喝,马上又吐了出来,直嚷“咸”。祥子龙不信,一品尝,可不!咸的令人作呕。团长非常生气,艺人们也都议论纷纷讥讽诽谤。最后团长在女儿的哀求下厉声说了句,“下次注意”,愤然地走开了。祥子龙心中不是滋味,心里犹如打了五味瓶,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