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睡了来到这里以后第一个懒觉。我在梦里变成了一片嫩绿的树叶,和我那片象征着希望的叶子,还有她的伙伴们一起跳舞。
我到学校的时候,班上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他们都凑在一起,似乎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我看见昨天救我回家的那个人了,他就做在倒数第二排。教师里哄的一声,好象是一个不停加热的密封的水罐终于爆裂。有人大声嚷着,“我没骗人吧,我们班真的又转来了一个。”
“都开学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来啊?”
“他怎么不等下学期在来,还得考试,真可怜。”
“怎么总往咱班转啊,别的班没位子么?”
“行了行了,都不上自习啦,想挨批就直接到老师办公室说去。”林琳赶忙打断他们的话头,大概是怕刺激我吧。我耸耸肩,对他们的话表示无所谓。说实在的,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现在这个时候转进来。
我曾经去查探过,只有我们班在过道的位置里有一个加座。他(她)为什么不安排到别的班去呢?我很快就给了自己一个容易让我接受的理由。就好象是火车运行一样。一般来说,如果有一趟车晚点了,左右它也是晚了,干脆就让它晚个彻底,不管什么情况,如果有其他列车与之冲突,一律优后。这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原理”。
疑问解决了,现在最小秒年个的,就是快点见见我那个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他可真是千呼万唤不出来,都快中午了,他的围子还是空空如也。开始有人怀疑是不是学校把他安排到别的班里去了。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叹了口气。我觉得挺可惜的,好不容易有个难友,又没了。
午休的时候,林琳硬拉着我去看新转来的人。我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如果只转到我们班,那等一等就能看见了,如果不是,那见不见也没什么必要。可是林琳显然不表示苟同,她说听说是帅哥,不看看浪费资源了。
“我知道现在是春天了,”我调笑她,“可是你也不用那么急吧,人家门儿还没出呢。你就自己找去了。我帅哥见多了,不感兴趣,您自各儿欣赏去吧。”
我被林琳一路追打,打到办公室门口。她急不可耐地扒着门缝往里瞧,“哇,真的是帅歌哎,我们班男生要有他十分之一帅就谢天谢地了。”
班上几个上课溜号被老师拎来办公室谈话的男生从里面出来,把林琳的言论听了个正着儿。结果,林琳被他们押解回教室,实实在在地批判了一顿。
她骂我不够意思,在一边看好戏,不顾她死活。呵呵,他、她自己都承认是好戏了,我怎么能错过呢。再说,我一个弱质女子,怎么能敌得过他们那些彪形大汉?我才不自找罪受呢。哼,叫你不让我睡午觉,报应了吧!
“好啊你,原来你想公报私仇啊,”林拎大喊,“你别跑,你给我回来。”
别跑?不跑是傻蛋!我一溜烟狂奔下楼。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上课,我送她到医务室去。”我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句话,慢慢回过身去,看我刚刚经过的一段长长的楼梯,想起龙心的话,想起龙心的脸,想起龙心对我那么好,我突然好想哭。也不去理睬林琳的大惊小怪,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眼前的一切被层层雾水浸透。我突然发现,在雾的那一边,一个人站在楼梯的一端,一束目光紧紧地抓住痛哭失神的我,想去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思绪不断翻搅。那个眼神,那个眼神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我朦胧地感觉它已经弥漫在我的整个世界,庞大得将我笼罩在其中。我感觉那个眼神,就好像是我的全世界。我想我也许会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当我第一次面对着龙在天哭泣,在泪水的那一岸,有着相同的包容我一切的眼神。
今天要转来的人,那个哪个班也不去,偏偏选中我们班的人,难道是那个我一直惦记着的人么?
在经历过那么多痛苦之后,我觉得老天依然在眷顾着我。
我一阵旋风似的转回教室,等待着那个我日夜思念的人来到我的身边。可是,我不明白,刚刚他为什么不走过来,而只是远远的看着我?他不想见我么?不会,如果他不想见我,也用不着到这里来。是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看着他,语言又算什么。要不,是我认错人了?可是,那个眼神,那个我只曾在龙在天的眼睛里目睹过的眼神,那个让我幸福得刻骨铭心的眼神,我怎么可能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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