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走了过去,有些忐忑。女孩轻轻推开活门,探了个脑袋进去,像是做贼一样。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霜儿吗?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是我,爷爷!我有……哦……爷爷你等等……”女孩想起了什么,刚迈出一只脚,又缩了回来。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女孩侧着脑袋转向小三子。
“我叫小三子。”
“我叫霜儿,但是不许你这么叫我!”
“那我叫你什么?”小三子一脸疑惑。
“叫姐姐!”霜儿板着脸一本正经。
“你还没我大呢,妹妹才对吧!”
“不许顶嘴!你叫就是了!”霜儿一副吃定小三子的神色。
小三子正想分辩,屋里传来了爷爷的声音:“霜儿,是你吗?你在跟谁说话?”
“是啊!”霜儿拉着小三子走了进去:“爷爷,你看,我带了谁回来!”
石室里中间站着个老人,正是白天客栈见到的爷爷。他正凝神望着身前的桌子,上面错落地摆放着许多竹签。
“爷爷!你到底在不在听我说话?”霜儿撒娇道。
“哦!在听,当然在听!”爷爷慢慢抬起头来,目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桌子。
看到小三子,爷爷有些惊愕,随即又朝他笑笑,他招手唤来霜儿:“霜儿,你过来一下。”
小三子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偷偷地张望着,整个石室有些零乱,室顶的七颗夜明珠洒下柔和的光芒,照着墙壁上横七竖八挂着的图纸,图上只是一些错乱的线条,看不出什么名堂。
石室的一角,室顶波光跃动,竟是倒悬着的一面水幕,水幕缓缓地流动着,荡漾着鳞光,却是滴水不泄,非常奇异。水幕的正下方是个巨大的盆景,里面山峦、流水、桃林,应有尽有,看起来像是长佑山的缩景。
他的目光最后落到爷孙女俩身上,他们正在一边嘀嘀咕咕着。小三子竖起耳朵偷听着,心里很是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进城?”
“没有啊!霜儿就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这才遇上小三子的。”
“就在外面水潭边?”爷爷惊疑地看了小三子一眼。小三子匆忙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爷爷傻笑了几声。
“是啊!小三子没有娘亲,也没有亲人,他是个孤儿,霜儿想让他陪着我,爷爷你说好吗?”
“这外围布了十方幻阵,他怎么可能进来?”爷爷沉吟着,又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啊,还有一个人!”
“什么!”爷爷脸色大变,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吓的小三子差点夺路而跑。
“小三子跟他三十叔在桃林中失散了,所以霜儿过来找爷爷帮忙!”霜儿看着爷爷,满脸的不解,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大惊小怪。
“三十?”爷爷脸色一缓,自言自语道:“是他吗?也只有他知道这里了!”
爷爷转身走向石室角落,在盆景前停了下来。霜儿朝着小三子招招手,跟了过去,小三子犹豫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水幕静静地流淌着,波光荡漾着,投射在盆景上,跃动在爷爷的脸上,显得阴晴不定。他抬手袍袖一挥,白光射向水幕,水幕上泛起蒙蒙雾气,翻滚着投下层层阴影落在盆景上。
霜儿得意地拉拉小三子,悄声道:“这是爷爷的十方幻镜,仔细看着山景沙盘,可好玩了!”
小三子没猜错,这盆景的确是长佑山的沙盘。他凝神看着,沙盘中突兀着一座峭壁如柱刺天,四周都被桃林包围着,显然就是他身在的这座山。
沙盘中的桃林里虚影绰绰,细看下竟有七个人影,动作举止细微可辨,惟妙惟肖。七个人影分成三批,其中两批各有三人,小心翼翼地正在寻找着什么;剩下的一个最为清闲,呈大八字躺在林中地上,时不时打个哈欠,伸着懒腰。
那个最为悠闲的人竟是三十!爷爷哑然失笑,小三子一脸沮丧,大受打击,亏得自己这么着急找他,没想到他那样悠闲。
“果然是他!还带了两条尾巴……”爷爷笑着转向小三子,问道:“是他带你来的?”
见到小三子点点头,爷爷围着小三子转了好几圈,不停地打量着他,口中啧啧称奇:“怪了怪了,不像啊……嗯,一点都不像……”
霜儿歪着脑袋有些不明白,她推了推爷爷,催促道:“爷爷你在说什么呀!你是不是认识三十叔啊?爷爷你快点去。”
“不急不急……”爷爷嘿嘿地捻着胡须道:“你看他都不急,我们又何必急呢!”
“爷……爷……”霜儿拖着腔叫道,使劲地拽着爷爷的衣袖。
“好,好,我这就去……”爷爷无奈地走了出去,边走边嘀咕着:“真是女生外向……”
“爷爷,你在嘀咕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是说,让你带着小三子四处走走看看。”爷爷慌慌张张半跑着离开了。
爷爷这一离开,水幕一番波动,重新归于平静,沙盘里什么也看不到了。霜儿拉起小三子:“走!姐姐带你出去好好看看!”
姐姐?小三子一愣,这丫头还真自觉,这么快就叫上了。
“你最多和我一样大,再过三个月我就十一岁了,你呢?”
“不告诉你!”霜儿扬着脑袋哼哼道:“女孩子的年龄不能随便说!你真没礼貌!”
是吗?小三子一脸狐疑着半信半疑,